第A19版:四川大地震·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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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 年 5 月 18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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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历史没有被遗忘
  汶川地震,举国震惊,我们正以举国之力抗震救灾。就现实而言,救灾是当下最大的政治;对媒体来说,救灾是当下最重的话题。地震发生以来,国内媒体的新闻评论员们聚焦汶川,对正在进行中的抗震救灾,或评说,或鼓劲,或建言。读者在受到灾难新闻巨大冲击之余,阅读这些评论,当是经历了一种思想洗礼。本刊特约评论员葛剑雄特地为星期柒新闻周刊撰写了最新的评论。国内一些知名学者、专家几天来或通过媒体,或通过自己的博客也表达了自己的感受和看法。

  5月12日的特大地震发生以来,中国的媒体以前所未有的公开、迅速作了直观而深入的报道,不仅使中国人民和世界人民及时了解真相,看到中国政府和人民对生命的关爱,面对空前浩劫时的坚定决心和顽强抗争,也使人们身临其境般地见识了地震灾害的残酷和恐怖,认识到人类在自然面前的微不足道。我相信,有了这样的记录,汶川地震的历史就不会被遗忘,就能成为中国人民用生命换来的经验和教训,也能成为人类共同的遗产。

  地震的历史应该比人类的历史还长。作为地震史料最丰富的国家,中国记载了公元前780年(西周幽王二年)发生在今陕西岐山东北的地震,估计震级为6-7级。《墨子》更将地震记录提前到传说中的帝舜时代(约公元前23世纪),《竹书纪年》则追溯了夏帝桀十四年(约公元前1767年)发生在今河南偃师西南的一次地震。

  翻开三册《中国历史地震图集》(国家地震局地球物理研究所、复旦大学中国历史地理研究所主编,中国地图出版社出版)各卷前面的《地震震中分布图》,自先秦至清末的不同阶段都存在明显的地震多发地带。其中今唐山、邢台、云南、川西、陕西、甘肃等地历来地震频繁,大震不绝。其中有的震级高达8级,造成的损失难以想象。如明嘉靖三十四年十二月十二日(1556年1月23日)陕西华州(今华县)的8级地震发生在午夜,“声如轰雷,震撼摇荡,人惊溃,起卧失措。川原坼裂,郊墟迁移,或壅为冈阜,或陷作沟渠,走山裂石,水涌沙溢”。“城垣、庙宇、官衙、民庐倾颓摧圮,压死官吏、军民奏报有名者八十三万有奇,其不知名未经奏报者复不可数计”。包括83万有名有姓的死者,全部死亡人数超过100万。

  即使在上一个世纪内,大地震也不止1976年唐山这一次,如1920年12月16日宁夏海原发生的8.5级地震造成空前灾难,极震区内的建筑物几乎全被夷平,海原县死亡7万余人,占全县人口一半以上。固原、靖远、隆德、会宁等县都死伤惨重,全部死亡人数高达234117人。

  就是在这次发生地震的汶川县附近,1933年8月25日发生在茂汶县叠溪的一次7.4级地震的后果也十分惊人,在叠溪15公里以内的山岭川泽全部崩坏,直径50公里以内均为重灾区,死亡6800多人。地震引起的山崩使岷江断流,形成堰塞湖。在主震后的40多天,山崩城陷,湖水溃决,将灌县(今都江堰市)以上村镇大部冲毁,死亡达2500多人。

  即使根据叠溪地震的记录,我们也应该对汶川一带的地震可能性保持警惕,因为这场发生在75年前的地震尽管没有达到这一次那么严重的程度,却提供了非常相似的灾况灾情,特别是在同样的地形条件和地质构造下地震引起的次生灾害,为今天的防灾救灾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遗憾的是,这套备受国际地震学界赞誉的《中国历史地震图集》并没有多少使用者,地震的历史记录被有意无意地忘掉了,甚至根本不想记忆。在古代,当然主要是由于先民生产力的低下,记录手段的落后,或者根本不具备记录能力,能够记录下来的地震资料只是很少一部分。但对近代的地震记录的缺失,就不能都归咎于物质条件。唐山大地震发生时,尽管电视还没有普及,广播还是相当发达的,但各种消息被严密封锁,任何“传达”都必须按照统一口径。我当时是上海的中学教师,所了解的“真相”只是比事后的新闻报道稍详细一些的“传达报告”。死伤人数也是很久后才公开发表的,以至一直有人质疑。

  出于对地震历史的了解,也出于中国人的良心,我曾说过:唐山大地震不是空前的,也不会是绝后的。当这一天不幸来到的时候,我不能不想到:要是在唐山大地震时我们也能像今天那样,最大限度地让人民了解真相;要是历史没有被遗忘,当汶川地震发生时,当全国人民面对这场空前浩劫时,或许能更加镇定,更加成熟,有些损失或许能减少以至避免。

  为了这数万失去的生灵,为了亿兆斯民,为了中华民族的子孙后代,为了在同一个地球上的人类,尽可能多记录、多记忆些历史真相吧!不要再遗忘,千万!千万!

  请在奥运火炬上

  系上一条黄丝带

  李阳(英语专家)

  电视里四川灾区的画面,与电视里同时播放的火炬传递氛围非常不符。所以,在此紧急呼吁,立即在奥运火炬上系上一条黄丝带,那是我们全球华人对四川灾区的一份牵挂,一份祝福。

  有这样的人民

  我们还怕什么灾难呢?

  葛红兵(学者)

  人类总是从苦难中成长,中国人更是不怕灾难。成都也是受灾区之一,但是,成都有许多人,清晨8点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主动捐血。我们小区也自发地开始了捐赠。有这样的人民,我们还怕什么灾难呢?

  点燃爱的蜡烛

  马光远(学者)

  我们无法左右灾难,我们也不能都随总理亲临一线。但我们知道,这个时候祝福的最大含义就是我华夏儿女众志成城,点燃爱的蜡烛,照亮还在废墟下等待救援的孩子们的眼。

  (葛剑雄 全国政协常委,著名学者,现任复旦大学教授、图书馆馆长等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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