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和顶头上司有矛盾,我渐渐被同事孤立。为了彻底改变自己的处境,我不顾女朋友圆圆的坚决反对,去了一家保健品公司做销售员。进入销售行业后,我遇到了各式各样的诱惑,金钱、美女、地位……我疯狂地辗转其中,享受着不断涌来的新鲜刺激。
[上期回放]
一个周末,圆圆不在,我顺理成章地和刘雪发生了关系。此后,趁圆圆不在,我们经常约会。我发现,刘雪的合伙人阿美对我也有意思,我当然来者不拒,可惜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我和阿秋,也因为赵林的出现,而变得关系格外紧密。圆圆察觉了这一切,终于有一天,她忍无可忍,叫我滚出来。离开阿秋和圆圆后,刘雪把我接到了她家。
我毕竟是个闲不住的人,在刘雪家里呆了一个多月,总感觉自己闷得慌,老想着应该做点事。我毕竟算不上是落魄,只是我的女朋友不要我了而已。
我还是不断地思念圆圆,我知道自己是做得太过分了点,如果圆圆能给我一次机会,我想我会努力改变自己的。但话又说回来,这能完全怪我吗?一个智慧超群的男人,就像一个美貌性感的女人,能不受到环境的干扰吗?
圆圆的手机大都处于关机状态,偶尔一次接通了,却又被她立即挂断,随后任我怎么打她都不愿接听,或者干脆关机。
一天下午,我和刘雪去蛇口看望她的一个朋友,巧合的是,刘雪朋友的家离阿秋的房子不远,我推托去外面买盒香烟就走出了刘雪朋友的家,一个人慢慢散步到阿秋家附近,本以为能见到她,可是我在那里呆了一个小时,也没看见阿秋。几天后,我终于忍不住了,打电话到阿秋家里,是一个陌生的女人接的,我问她是谁,她说是阿秋家的保姆。我又问,除了阿秋,有没有一个叫圆圆的女人住在里面,她说没有,家里就她一个人。这个保姆也问了我很多问题,好像奇怪我怎么会打这个电话找阿秋。她问我是谁,我支吾了一下,说是阿秋的朋友便挂了。此后又打了六七次,不是没人接,就是阿秋的保姆接的,一律不是阿秋的声音,也不是圆圆的声音。
正当认定圆圆和阿秋将与我的生活再不可能发生任何联系时,阿秋却打来电话,问我是不是打她家的电话找她了。
“保姆告诉我,老有个自称是我好朋友的人打电话,我就猜到是你。”“ 你跑哪儿去了,怪想你的。”“得了吧你,圆圆呢?”“圆圆离开我了,你不是不知道。”“是吗?我也很久没有联系她了,听说她住在报社宿舍里……”“哦,我打了很多电话她不接,不知道她现在究竟怎么样?”“算了算了,不跟你扯皮了,我打电话是要告诉你,我结婚了。”
“阿秋,祝福你。”我放下电话,在心里默默祈祷。我还曾一度替她焦虑过,担心她跟圆圆之间的关系不好处理,还担心她不能找到自己的幸福,现在好了,她终于结成婚了。
我经一个业内朋友的介绍,几乎不假思索地就决定了去云南一家食品公司,以空降兵的形式进入企业管理层,主抓营销。刘雪也没多挽留我。
但我做梦也没有想到,我所进入的这家食品公司,竟然是个半生不熟的夹生公司。半生不熟是我自己对这家上上下下有着近200号人的绿色生物食品有限公司的一个初步概括,主要是指公司具体运作的一种奇怪状态。譬如,张总经理虽然是一个有着国营厂长烙印的企业老板,但他的内心是有着想向现代化企业管理转化的欲望,在观念上也接受了现代企业的某些管理思想,尽管不能完全领悟,但他在各种场合满口“创新、团队、品牌”等新名词;除了张总之外,其他部门的领导却依然停留在国营企业的大锅饭时代,对处于市场经济时期的企业运作不甚了了,整个公司缺乏一种活跃向上的氛围。
我开始几天几乎一直泡在市场上,带着一个叫李琼的内勤,大到沃尔玛、凯玛特这样跨国超级市场,小到社区小店以及街头夫妻店,一家一家地明察暗访,一个礼拜下来,两人简直累得够呛,晚上睡觉双腿直发胀。累尽管累,但毕竟没有白跑,李琼记录了一些调查数据,了解了一些经销商情况。同时,我自己也在一个人的时候进行思索,并且找到了一些感觉。
周一上午是各部门的例会,我正式召开了第一次营销部会议,会上分析了公司面临的市场困境,同时也宣读了公司给予营销部的销售任务,从3月份开始,到明年春节,要完成5000万元的销售目标。因此,我确定了启动市场的营销战略,并将昆明市作为样板市场,重点投入力量进行操作。在企业内部的协调会上,我又提出了一些策略。我的全部提议都得到了张总及整个管理班子的支持,在张总的协调下,建议很快就得到了具体的落实。我快马加鞭,在条件具备之后,带领营销人员开始了市场攻略。
这样的销售形势持续了两个多月以后,整个昆明市场大大小小的各种零售终端都能见到这家公司生产的不同规格的核桃粉产品,而且电视台和各种报刊媒体上的产品广告与终端海报、POP以及产品宣传单形成强烈的空中轰炸与地面结合的传播攻势,使得这个品牌在整个昆明地区家喻户晓,产品销量一路猛增。
由于受昆明市的影响,一些周边地区和临近省份的商家开始陆续有电话来找我,要求经销产品,我早就设计好下一步针对全国的招商计划。按照我对渠道招商的理解深度,我是不想再招省级总代理的,因为凭我的经验,省级总代理与二级城市的二级商关系都不太好,而且这些省级大户普遍都不能为下级渠道和终端提供完善的服务,所以我决定撇开大户,直接在地级城市招商,省级经销商只限制其做省会城市和所属郊县。由于准备充分和各项经销政策得体,面向全国的招商活动非常成功,全国各地的经销商云集昆明市。除了西藏、青海、内蒙古3个地方没有来经销商以外,其他地方的经销商几乎全部支付了保证金签订了经销协议。合同签订额达到了4000多万,几乎接近了一年的销售指标,这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随着市场形势的好转,张总对我的态度也有了大大的转变。他把自己用的一辆本田雅阁小车让给我使用,自己情愿坐办公室的一辆旧桑塔纳车,我对此非常感激!
我这段时间简直就像个飞人,带着李琼一会儿北京,一会儿上海地忙于落实各项工作。我清楚地记得,这是职业生涯中最投入的一次营销活动,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玩命。我对李琼这个丫头的了解很有限,有时候朦朦胧胧地感觉她跟杭州的王小颖特别像,有一次我差点对着她失声喊出小颖的名字,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正当我情绪高涨,准备在全国市场大干一番的时候,张总却在一个晚上约见了我,跟我面对面作了一次长谈。张总首先肯定了我这半年来突出的成就,然后说出了总公司的人事决定,总公司不同意出30万年薪请我作为职业经理人来当公司的营销总监,所以准备由总公司的营销总监来代替我的位置;至于这6个月来的薪水还是按原先约定的薪水标准支付给我。末了,张总表示对自己当初的承诺没有兑现而感到遗憾,并请求我原谅。
这个突如其来的决定使我感到十分的意外,我没有一点思想准备。同时,这个决定也令我感到愤怒,因为到现在这个关头,我关心的不是自己的薪水问题,而是由我辛苦打下的江山现在却要拱手出让,这使我内心感受到了失恋一样的痛苦。
我还是选择了回到深圳的刘雪这里。我在订机票前的一刹那,打了个电话给刘雪,告诉她我在昆明的情况,也告诉她,我不想再这么折腾了。刘雪开着她的白色本田,默默地把我从深圳机场接回了自己的家。一路上,我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呆呆地看着窗外的夜色。我把自己关在家里,什么事也不做,什么事也不想,彻彻底底地蒙头大睡了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