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6版:四川大地震·直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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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 年 5 月 16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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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存孩子:我唱歌就不会觉得痛
  5月15日,子弟兵在给刚刚从北川地震灾区救出的儿童喂饮料。

  新华社记者杨世尧摄

  不怕死人怕晃动

  16岁的李安宁现在最怕的就是摇晃,躺在担架上,抬她的人小心翼翼,生怕一点的晃动使这位女孩惊叫起来。

  “我连死人都不怕,可一摇晃就特别害怕。”她说。

  5月12日中午两点半左右,李安宁正在她所在的北川一中高一年级上地理课。教室突然就摇晃起来。李安宁回忆说,当时她在四楼,没超过20秒钟吧,楼就塌了,三、四、五三层楼砸在了一起。

  李安宁透过微弱的光亮看到了同学李远峰,因为当天李是值日生,穿着白上衣,李还保持着坐着的姿势。“我抓住他的手,喊他的名字,一点反应都没有,开始时他的手还是热的,一会儿就凉了。”

  李安宁说,因为身子被砸中动弹不得,她只能大声地喊着同学的名字,三个平时要好的女同学就躺在她身边,却够不到,后来知道三个同学都死了。

  在黑暗中呆了很长时间,大约有10个小时吧,李安宁说,一些苏醒过来的、活着的同学就一起喊话。有人大声喊:“高一(7)班的,我们要出去,要挺住。”还有的人喊:“我们出去了一定要好好学习。”

  “不知是谁起的头吧,我们活着的人都开始唱歌,唱了好多,一齐唱,唱流行歌曲。”李安宁说,她现在记得最清楚的一首歌是光良的《童话》,里面有一句“幸福和快乐是结局”。

  躺在绵阳市中心医院的走廊上,李安宁等着医生的救治。她的左腿骨折了,但李安宁没有显出疼痛的样子,这位文静的女生看着我们笑笑说:“没事,我不怕疼。”

  我唱歌就不会觉得痛

  北川县委大院附近100米远处是当地建筑和人口最为密集的地方。现在,这里成了北川最大的废墟,一座座大楼被震裂直至被附近滑落的山体完全吞没。

  14日下午1点左右,救援队员们在一个幼儿园的废墟下发现了一个被困的小女孩。废墟随时有可能因为余震而再次坍塌,孩子的性命危在旦夕。“快,这里有人。”在队员的招呼下,十多名队员迅速赶了过来。“叔叔,我不怕,你们不要担心。”救援过程中,面对队员的安慰,孩子反倒安慰起了队员们。一块块砖石被移开,队员们才发现孩子双腿被卡,下半身沾满鲜血,从紧咬的牙齿中,不难看出孩子正遭受着巨痛的折磨。

  “两只老虎跑得快……”工具简单,救援工作十分缓慢,就在大家着急之时,孩子突然唱起了儿歌。“我唱歌就不会觉得痛。”获救后,孩子告诉队员,她叫任思雨。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儿?

  李春春5岁,一个人占着医院的一张床。同一病房里的家属们说,这孩子可怜,父母到现在没有音讯,可能都没了。

  一有人问起她的情况,李春春就掀起背心,让看她肚皮上的字。这是一位送她来的警察帮她写的,写的是李春春的名字和她父亲的名字:李华益。

  李春春穿着一件粉色的小毛背心,梳着两条辫子,辫子上打着黄色的发结。“头发是妈妈梳的。”李春春说,但从地震发生后,她就再也没见到妈妈。

  小姑娘是安县小坝子乡的人,在她的记忆里,地震发生时,她正和奶奶一起在去幼儿园的路上。“石头砸我,砸我的脑袋和眼睛。警察叔叔救出来的。”

  “奶奶呢?”

  “奶奶没了。”

  还是无忧无虑的年龄,除了偶尔会说“想爸爸,想妈妈”,李春春也会掰着手指,数她爱吃的东西:苹果、香蕉、橘子,还有鱼。问她10加2等于几,数了半天手指,然后告诉你:等于6。

  李春春说,她在幼儿园读中班,那天下午老师是要教她们唱歌的,她还唱了一段老师教过她的儿歌:“小板凳呀摆一排,小朋友们坐下来,坐呀坐下来。”

  爬出废墟不喊一声疼

  和李春春的活泼好动比起来,申小玉更多的是靠在病床的被子上一言不发。她的脸上仍有厚厚的血痂,眼睛肿得眯在一起。

  负责看护小玉的志愿者杨东梅说,别看这个孩子才4岁,可显得特别坚强,她被送到医院时仍满脸是血,送她来的救援人员说,申小玉是自己从废墟里爬出来的,而她的家人可能都没了。

  问她时,申小玉没有再提自己爬出来的事,只是说,是警察叔叔来救的。

  申小玉穿着一件肥大的上衣,是好心人们送来的衣服。

  由于小玉的坚强,看护她的人们更多了一分怜爱。“乖乖,疼吗?要疼就说一声。”申小玉摇了摇头。

  “这孩子可懂事了。”杨东梅说,小玉是颅内伤,脸上的伤有可能会毁容。别人都对她心疼成那样,但这孩子从不喊一声疼。

  申小玉也是北川县送来的,但具体地址不详。她记得爸爸叫申树能。

  综合《北京晚报》《新京报》报道

  女子锯断右腿逃生

  在北川县城中央农行大楼的废墟里,有一位名叫宫天秀的40岁女子,她被埋在废墟里73.5小时后,被救援人员发现,但由于她的右小腿以下被巨石压着,大型救援仪器不能进入该地区,救援人员也难以搬动巨石。为了尽快将她救出,女子只能截肢,但空间狭小,救援人员根本搭不上手,只好把锯子从缝隙里递给了宫天秀,宫天秀则靠自己的右手锯断了自己的右腿。救援人员立刻将她搬运出来,在废墟外进行简单包扎后送上120急救车。

  民警带伤救援70人休克

  记者从当地一位姓仁的先生处获悉,在地震发生当天,县公安局大楼附近的废墟中埋了不少群众,一位民警在自己被石块砸伤的情况下,坚持到废墟中搜寻群众,经过他两天两夜不间断的搜寻、搬运,将70余居民成功救出。后来,伤者被送往了医院救治,基本存活下来,而这位民警在继续搜寻居民时休克在现场。县公安局另外的民警也向记者证实了该情况,但他们目前还不清楚这位民警的名字和伤情。据《重庆商报》

  她再也听不到女儿的祝福声了

  “妈妈,你过生日的那天,我要用英语给你唱生日快乐歌!”女儿在母亲节电话里给她的祝福,如今在她的生日来临时,再也无法变为现实了,因为她在地震中结束了年仅14岁的生命。

  昨日上午10时半,在红白中学教学楼前,记者见到了一位寻找女儿的年轻母亲易传英。她原在深圳特区打工,听说女儿学校出事了,前晚深夜赶回了家乡,但因为路断,她是走小路才于昨天上午来到女儿学校的。刚一到校,一则不好的消息就传来,“你的女儿出事了,被垮了的教学楼压在楼下,现在是生是死还不知,只有等官兵们将压在她身上的石块刨出来后才知道结果。”

  昨天是易传英的生日,她多想听到女儿对她的生日祝福,但女儿还能从“钢筋丛林”里奇迹般地站在她面前吗?当洛阳的消防官兵们在上午11时将压在她女儿身上的石块拉开时,她的女儿黄佩佩已没有了一丝呼吸。“女儿啊……”她只喊了一声,就一下子昏死了过去,也让在场的每一位人员无不为之流泪……据《天府早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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