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时间:2000年春天。地点:哥伦比亚。 蔡天新
这幅照片中间的老人已不在人世,她生前只和我说过很少几句话。旁边的两位少男少女是她的孙子和孙女,孙子现在在伦敦大学攻读国际金融,孙女已经工作,且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他们的父亲吉尔伯特是哥伦比亚最古老的安第基奥大学的数学教授,母亲是当地一所重点中学的校长。
上个世纪末,我和吉尔伯特在罗马的一次学术会议上相遇。他告诉我他们系里正在招聘一位访问教授,薪水不菲,加上那时我对南美洲非常向往,便提交了申请书,没想到一举成功。于是我便向浙大告了假,停薪留职,不远万里去了哥伦比亚。安第基奥大学所在地是麦德林,正是那座举世闻名的毒品之都。
和南美其他地方的教授一样,吉尔伯特也有一座别墅,四周是果园和咖啡树,因此更像农庄。复活节的一天,他邀请我到农庄做客。于是我来到安第斯山上,那是世界上最长的山脉,从北面的马拉开波湖延伸到南端的火地岛。农庄附近有个村落,我们造访了一户农家,七兄妹中最小的也有五十多岁了,由于贫穷,没有一个成亲,全都和年迈的母亲生活在一起。
那时吉尔伯特一家十分和美,但几年以后,他退了休,也离了婚,娶了自己从前的一个女学生,把城里的房子让给了妻子儿女,自己则定居在郊外的这座农庄里。这样一来,我拍摄的这幅宁静的照片便成为了永久的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