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3月24日
■主持人:伊人
■倾诉者:郭曼香,女,26岁,营业员
男友想赚钱,却总是走歪门邪道,让我跟着担惊受怕。生活中又出现一个男人,虽然等待我的仍然是艰难的日子,但安全感有时与金钱无关。
嫁得太草率
我18岁就从苏北到南京来打工,和小姐妹一起玩时认识了游庆。有天晚上,我们玩得太晚了,几个朋友就横七竖八地睡在了游庆租的屋子里。到了半夜,游庆把我拽到客厅,我就糊里糊涂地跟他睡到了一起。
再后来,他要我干脆搬来跟他一起住。不久,原本跟他合租的男孩也把女朋友喊来同住,这样,一套出租屋里就住了两对。平时的磕磕绊绊可想而知,最烦的是交房租的时候。这套房子是游庆先租的,租金是600元,他住的大房间,却收后来的那人400元,不过一直瞒着对方。对方也是和我们一样的打工者,到了交房租的时候却拿不出钱来。我们也没有多余的钱来帮他们垫,要不是觉得再去找合租伙伴麻烦,早就要赶他们走了。
游庆在一家电脑公司负责送货,利用上班时间自由的特点,平时他也做点小买卖,比如帮老乡代买个东西,主要到一些批发市场买,然后加价卖给别人。有时候是我在家时人家来拿货,我经不住人家恳求,就便宜了一些,他回来就大发雷霆,怪我大手大脚。平时我偶尔买些衣服,也不贵,他也会说些不好听的话。有一次,和老乡聚会,有一个老乡就说:“怎么每次见到你,你都穿着同样的衣服?”弄得我好不伤心。
不久,我怀孕了,他说那就结婚吧。我那时才19岁,挺害怕的,回家跟大人一说,他们说随便我。我们就回老家办了喜酒,因为都没达到结婚年龄,没领成结婚证。办完喜酒,我听说生小孩需要准生证,我们没结婚证,当然领不到准生证。我又害喜害得厉害,后来就把小孩打掉了。打完胎,我才想,游庆没有稳定的工作,又穷、又舍不得给我花钱,现在没有小孩了,我干吗要这么快决定嫁给他呢。
他挣钱的方式我不能接受
打完胎,我在乡下老家的服装厂打工,游庆在县城的电脑公司送货。这家电脑公司管理上不太严格,有可乘之机。游庆每次到我家时,都念叨着要搞点钱出来。
有一天,他带着几千块钱回来,很兴奋。他说,他收了一个买家的货款,但是没有发货,他准备跑到南京去。我大吃一惊,说:“这不是犯罪吗?”他瞪我一眼,说:“少啰嗦。”我们连夜逃到了南京,看到穿制服的人就害怕。
我们另找了一个住处,他用这几千块钱当本钱做起了小生意,还赚了一些钱,他觉得很得意。但是他的父母天天打电话来,那个电脑公司堵在他们家要人或要钱。他父母也是农民,怎么可能拿得出那么多钱?他妈妈老打电话哭诉说她的心脏病都要被吓出来了。我也天天担惊受怕。有一天,一个老乡打电话来,因为好久没联系,游庆没听出对方的声音,问:“你是谁?”老乡开玩笑地说:“我是警察!”吓得游庆差点晕了过去。
我说:“老这个样子也不是办法,干脆把钱还给人家吧。人家老板不是说了嘛,只要退钱,就不追究了。”他想到半夜,终于叫我陪他去银行的自助取款机上取了钱,第二天退还给人家。我觉得一身轻松,他却沮丧得很。
他是高中学历,但他做了一个假的大学毕业证,又找别人借了一些案例假称是他自己做的,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做企划工作。我在一家大市场给人家看柜台。他没学过企划,工作压力很大。
他老觉得自己是个聪明人,所以在新单位也想着捞外快的方法。他负责与一本杂志谈广告的事情,他便找人要回扣,代表公司签了合同。第一个半年很顺利,他一将广告费付给人家,人家就把回扣给他,他又过了一阵子“有钱”的日子。但不久换了领导,一审核,发现他签的合同价格远远高于市场价,就说要重新核价。杂志并没有“出卖”游庆,但游庆自己吓得抢先辞职了,害怕东窗事发。
因为做了所谓的“白领”,再叫游庆做原来的工作,就很难了,他有两三个月歇在家里,只靠我每月几百元的工资生活,那日子过得真是太苦了。我一个月休息两天,难得一个休息天想出去走走,他却说:“在家看电视好了,出门就要花钱。”
我有点委屈,不过我想这也就是我的命吧。我宁愿他本本分分地干一个工作,也不要他做那种拿回扣、占货款的事情。虽然也很想像其他女孩一样买很多漂亮衣服和化妆品,但我真的不喜欢游庆“挣钱”的方式,太没有安全感了。
我需要安全感
游庆一个远房的叔叔鲁峰也在南京,说是叔叔,也只比游庆大七八岁。他来南京多年了,也是一个打工的,见了我们还开玩笑说:“你们才二十就结婚了,比我有出息哦。我都快三十了,还是光棍一个呢。”
游庆又故伎重演,打听到鲁峰也在南京租房,就邀请他来跟我们合租,把一间朝向不好的房子以比我们更高的价钱租给了鲁峰。住在一起以后,我们三人就搭伙吃饭,两个男人还在一起喝喝小酒,三人还可以打斗地主。也许是因为年龄稍长的缘故,鲁峰显得比游庆宽容得多。我出错了牌,他不会像游庆那样训斥我,看我输得太多,他还会故意让着我。只要我笑了,他就显得也很开心的样子。
他们俩谈得最多的就是如何赚钱,毕竟像我们这样在大城市打拼的农村人,这是最重要的话题。有时,鲁峰说到一个思路,游庆觉得有道理,他会第二天就悄悄地去探路,背着鲁峰。我觉得他做得太不地道,他却觉得鲁峰光说不动,而他具有超强的行动力。他也不做好准备就跑到那里跟人家谈生意,别人问什么,他却一问三不知,结果害得鲁峰也做不成了。我怕鲁峰知道后生气,但鲁峰只是提醒他以后要把事情搞清楚了再出去谈。
又过了一阵子,游庆要鲁峰把他一个朋友的电话告诉他,鲁峰问他要干什么,游庆说他准备做一本假身份证。鲁峰把桌子一拍,说:“你不能再走这条路了!你要走正道!”他知道游庆以前干过的事情,所以以长辈的身份来劝告他。
游庆当时是答应了,但关上门后对我说:“做假证的人多呢,他不帮忙,我自有办法。”我追问他要干什么,他说:“反正不是什么正当事情,你知道了没有什么好处!”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我想,要是跟着这个男人,恐怕一辈子都不要想睡个安稳觉。
第二天游庆没有回来,打手机关机,我想他可能去做那些他认为能够很快发大财的事情了吧,手机没电了,我把充电器忘在柜台了,只好借鲁峰的手机打,也没打通。鲁峰把他自己住的小房间和公用的客厅、厨卫收拾得一尘不染,虽然收入不高,但是早出晚归,勤勉工作,有计划地存钱。我想,要是找到这样的男人就好了。
游庆整整一个星期都没影子,连电话都没有一个,我和鲁峰朝夕相处,很快彼此萌生了好感,但我看得出他一直在克制,直到最后关头,他还在说:“不行不行,你是小庆的老婆。”我忽然想起来,便说:“我们还没有领证哎,在法律上不算正式的夫妻。”他眼前一亮,我们这才规划起我们的未来。
我提议搬走,于是我们就私奔了。等游庆最后出现在南京时,我已和鲁峰另找了一个租住地。我不知道游庆这神秘失踪的几天做了什么生意,他似乎对我的离开也不是十分上心,只是提到了当年在农村结婚时的彩礼钱。鲁峰立即把钱还给了他,于是我就了结了与游庆的只办过仪式的短暂婚姻。我宁愿跟着鲁峰这样可靠的男人,虽然他也很穷,但可以不用再担心吊胆。他说等明年过年时,我们就回老家结婚,办酒席是次要的,关键要领个证,合法地成为夫妻,将来生个小孩,过日子。
(文中姓名皆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