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39版: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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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 年 3 月 19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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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涂少年盲目学好汉连夺三命
  凌晨时分,一家三口死于非命,其中包括一名年仅十三岁的孩子。因为死者的房屋是单住户,所以没有人能提供更多的线索,侦查工作陷入僵局。就在此时,在死去孩子生前就读的班级里,却发生了一连串奇怪的事情:原本遵守纪律的班长刘天明,突然大肆扰乱班级秩序;刘天明当着老师的面抽起了香烟,并且他出语惊人——自己就是杀害一家三口的凶手。

  优秀学生主动承认是凶手

  2007年12月14日9时,四川雷波县某派出所接到群众报案称,某乡某村2组发生血案,派出所民警在向县公安局刑警大队报告的同时,立即赶往现场。现场充满了血腥味,惨不忍睹,13岁的学生李忠军被人杀死在床边,继母和姑姑死在堂屋中。

  民警经过现场勘查后认为:三人死亡时间均在13日凌晨0时左右,凶手应该与受害人比较熟,具备正常进入室内的条件,是一个年轻力壮的男子所为……现场留下的凶器只有一个木头板凳和一根钢钎,并且可以断定这两件东西都是在李家就地取的,并非凶手带来的。

  民警了解到,李家四人除户主李远祥在云南省永善县经营生意幸免外,其他三人全部遇难,再加上李家是单住户,没有人能提供更多的线索,侦察工作陷入僵局。

  “12·14”血案发生后,民警为侦破此案进行人员排查的时候,乡中学初二某班班长的情绪发生了很大变化。一向很遵守纪律的刘天明,在12月25日上午上第二节课时,突然发神经似的高亢地唱起了流行歌曲。第三节英语课时,竟与同学赌牌,给同学画了一个大花脸。中午又把复读机的声音放得很大,严重影响同学们休息和学习。

  下午,班主任老师找到他谈话,他竟毫不在乎地抽起了香烟,老师感到这个一向表现特好的学生今天奇特的表现不对劲。刘天明抽着烟说:“书念得再好又有什么用?我上了这段时间,就念不成书了。”

  “为什么?”老师惊奇地问。“自从那事以后,我知道民警迟早会把我抓起来,我就再没有心思看书了。”刘天明依旧毫不在乎地猛吸着烟。

  “什么事?”老师又问。“我把那个捣蛋鬼杀了!”

  吃惊的老师耐心地安慰刘天明,让他回班上去好好看书。然后,惶恐不安的老师立即将情况报告给了校长,校长感到事情重大,立即放下手上的工作与派出所取得联系。民警立即赶到学校控制住了正在上课的刘天明。刘天明来到派出所爽快地交代了自己杀害同学李忠军一家三口的全过程。民警不敢轻信他的述说,进一步收集材料和相关的证据。

  刘天明把自己作案的时间和经过仔细地写出来后,并画了一幅示意图,民警们惊奇地发现,他的交代与现场勘查完全吻合,与民警当初的推断也不约而同。

  狂妄少年不服管班长动怒

  刘天明在回答民警的提问时说,自从杀了人以后,总感觉时间过得太慢,发觉自己与行尸走肉没有什么两样,总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沉沉地压着,整天感觉心里面特别冷。最近几天,看见警察老在学校走动,他知道自己的末日就要到了,心里憋得发慌,干脆说出来还痛快一些。随后,刘天明讲述了他与死者李忠军的矛盾。

  13岁的李忠军,因为父亲多次离婚,缺乏必要的家庭温暖和教育,早早地与社会“闲杂人员”混在了一起,经常不去上课,还把同学带到社会上去玩耍。在同学们中间,经常摆出一副“吃不完,用不尽的老大样子”(刘天明的语言),这让刘天明这位班长很头痛,又毫无办法。

  2007年11月,小小年纪的李忠军竟然看上了班上的一位女同学王小敏,非要王小敏同他谈朋友。遭到王小敏的拒绝后,他就要班上的同学给王小敏捎纸条,谁不捎就打谁。12月5日,李忠军看见同学小刚跟王小敏说了几句话,他就说王小敏是自己的,不许别人跟她说话,叫小刚到校外去“单挑”。

  12月13日晚上上自习课,李忠军又搬弄是非,挑起事端引起教室内吵闹。作为班长,刘天明去劝说,遭到李忠军的恶毒辱骂。老师赶来制止,李忠军根本不听,还辱骂老师。李忠军见老师吵不过自己,更加得意地吹起口哨、唱起歌来。见此情景,刘天明非常气愤,把拳头捏得紧紧的。

  头脑冷静三人顷刻毙命

  晚自习后,刘天明从同学那里打听到李忠军的父亲在云南做生意长期不在家,心想他们家里只有李忠军一人。于是趁晚自习开校门放没有住校的同学回家之机,刘天明溜出了校门。午夜时分,他叫开了李忠军家的门,进屋之后才发现李家还有两个女的:李忠军的继母和他的姑姑。

  李忠军让刘天明进屋后,与之聊天,拿出影碟观看,摆出一副四海之内皆兄弟的老大模样,完全把自己白天跟刘天明吵过架忘得一干二净。等刘天明的继母和姑姑睡觉之后,李忠军和刘天明就进了李忠军的房间,躺在床上继续聊。本来刘天明心中的杀人念头已经平息下来,可李忠军又开始不断地吹“牛”了,做老大、称霸王的蠢劲越提越大,根本就没有把刘天明放在眼里。

  刘天明的厌恶情绪又陡然升腾,气不打一处来,心里一股情绪猛烈地冲击着他的自控力——“整死他!整死他!为同学们除害”。刘天明咬牙切齿地说:“李忠军,你今晚死定了!”说话间,他那宽大的手掌已经卡住了李忠军的脖子,等李忠军回过神来,已经来不及反抗了,转眼间就不能动弹了。刘天明一放手,李忠军尸体就摔到了地上。

  隔壁李忠军的母亲听到落地声,问:“怎么了?”刘天明回答:“没有啥,脚踢到箱子了。”然后,翻身下床用拳头猛击李忠军的头部。这时,李母已经起床并来到了李忠军的房间,眼前的情景使她愣在那里。

  刘天明说,你不要闹,等我走了你再报案。李母这时才反应过来,大叫:“救命啊!杀人了。”这时,李忠军的姑姑也起了床,看见刘天明正在打开门闩,立即站到门边去阻止刘天明离开现场。刘天明见自己脱不了身,抓起地上的木凳就向李忠军的姑姑头部砸去,当即把李忠军的姑姑砸死在地。李母见状,更大声地呼救。刘天明叫她不要喊,情急中的李母哪里肯听,继续大声呼喊。刘天明抓起门边的一根钢钎,向李母猛刺过去,李母当即倒在血泊中停止了呼吸。

  刘天明想:既然已经杀了人,如果捣蛋鬼李忠军没有死,又要到班上干坏事,危害同学们。于是他又抓起钢钎走近李忠军的尸体对准头部猛刺下去,然后扔下钢钎,才大摇大摆地离开现场,回到学校。

  错误英雄观害了好少年

  3月5日,四川省雷波县人民检察院根据公安机关提供的材料和证据,就本县某乡初级中学初二14岁的学生刘天明残忍杀害同学一家三人的事实向州人民法院提起诉讼。

  听说刘天明杀了人,许多老师、同学和熟知他的家长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刘天明一直是一个让老师和家长骄傲的学生,因为家庭条件不好,上学迟了一年,所以刘天明的个子在班上高出同学们许多,老师一直委任他当班长。他也积极履行自己的职责,深得全班同学和班主任、任课老师及学校领导的信任和好评。这样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竟然突然犯下惊天大案,人们万分震惊和纳闷。

  刘天明在接受审讯时,说过这么一段话:我平时最喜欢看武侠小说,最崇拜梁山好汉。如果我哪一天遇上“高人”,传给我绝世武功,我一定劫富济贫,专杀那些毒贩子、黑社会的人,把钱全部捐给那些贫困的学生。平时在梦中经常干这类“好事”。

  刘天明的犯罪,给家庭教育和学校教育再次敲响了警钟。我们在重视学生的知识教育和思想教育的同时,应当加强对学生的心理健康的教育,让他们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世界观和价值观,明辨是非,澄清类似于刘天明这种对“英雄”的模糊认识,对“看不惯”的事情,应该通过合适的途径来解决,而不是以个人的“英雄主义”和暴力手段去解决。

  (文中人物为化名;谢绝转载、上网)龙运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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