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文学
这是一群幸运的孩子,他们一出生就接受最先进思想的熏陶,他们的命运,常常让新中国的领导人牵肠挂肚;这是一群不幸的孩子,他们长时间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尚未长大成人就背井离乡。这群二战时期被送到苏联国际儿童院抚养的孩子,是中国共产党先烈及高级干部的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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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犹太女孩被活埋
德军在白俄罗斯推进神速,一周之后,已经进入了少先队营地所在的诺沃尔叶尼亚村。躲进树林的伊万诺沃国际儿童院师生,全被德军从树林里搜了出来,赶进村子。安娜老师伸开双臂紧紧护住他们。
头戴钢盔、举着冲锋枪的德国兵走了过来,将安娜老师一把推开,接着把孩子们排成两排。一个肥胖的军官走到孩子面前,脸上奸笑让人不寒而栗。
“我的孩子们,我要问你们些问题。我想,老师告诉过你们,诚实是好的。所以,我不想听到谎话,明白了吗?”他用蹩脚的俄语说道。胖军官开始挨个审讯孩子们,朱敏很快被叫出队伍。
“你的父母是干什么的?”“父亲是中医,母亲也是。”“你为什么到苏联?”“我来治病。”“治病?什么病?”“哮喘——你听。”朱敏张开嘴,大口喘气,发出“哧啦哧啦”的声响。德国军官不耐烦地挥手叫她快走,生怕被传染上什么病毒。在朱敏后面被叫出队伍的是弗拉斯塔姐妹。她们编造出父亲被炸死、母亲改嫁、自己被遗弃的悲惨故事。故事没有讲完,她们已是痛哭流涕。德国人铁着脸,厉声道:“够了,滚回去!”
张闻天的儿子万格利则称自己在孤儿院长大,根本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德国人见他一副无知的模样,也放他回队了。接连19个孩子过关后,不幸终于发生了。两个8岁的捷克籍犹太女孩在接受盘查时露馅了,被德国兵拽住头发,拉了出来。
“犹太猪!”胖军官从牙缝中挤出这句咒骂,“我早就注意你们两个了!”他走到两个瑟瑟发抖的犹太女孩面前,拿过一根皮鞭,一脸狰狞。安娜老师想从德国人手中夺回孩子。但还没等近身,她便被一旁的德国兵用枪托打倒在地,鲜血顺着她的额头淌了下来。
胖军官抬起穿着皮靴的脚,将两个小女孩踢倒,随后举起手中的鞭子,一边用德语咒骂着,一边狠狠朝她们身上抽去。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和殷红的血液同时迸发了出来。胖军官发泄了一阵后,停了下来。他扔掉皮鞭,拍了拍手,拉起了两个女孩,让士兵给她们一人一把小铁锹,随后下达了命令:“挖坑!”
犹太女孩已经被折磨得意识模糊,不知反抗了。她们照着施暴者的意思去做——一锹一锹地挖着土。趁两人不备,胖军官一挥手,两个德国兵从女孩们身后猛踹,将她们蹬入坑内,然后,立刻挥锹铲土,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两个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孩子活埋了!
德国人熟练地干完了这一切后,把安娜老师和其他孩子赶到了附近的一所孤儿院,看押起来。
孤儿院原先收养了40多个孤儿,现在加上新来的“俘虏”,一下子变得拥挤不堪。随后的几天,四面八方的孩子都被送到这里看管。由于食物供应不足和受到纳粹非人的待遇,一些孩子相继死去,整个孤儿院里充满了阴暗的气息。
随着战事吃紧,前方的伤兵源源不断地被运往后方,包括伊万诺沃。伤员先是在各个医院接受治疗,但由于病床不够,因此部分学校也被迫宣布停课,辟为临时军医院。伊万诺沃国际儿童院的隔离病房和部分教室里也住下了伤员。
儿童院大班和学龄班的女孩子在接受了简单培训后,担当起了临时护理员的角色。李特特、蔡妮、林琳等中国姑娘,就在其中。她们被派往临时军医院,每人负责一间教室和走廊的30多位伤员。一天的工作时间在10小时以上,主要是提醒伤员按时吃药,给他们的伤口消毒,喂水喂饭,倒大小便。有时,甚至还要将通过手术从重伤员躯体上截下的残肢收集到筐里,统一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