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5月8日,吉林省延吉市的一条小山沟里惊现一具焚烧的女孩尸体。警方经排查,发现策划杀死小女孩的竟是一年多来与她亲如母女并即将与她父亲结婚的“准妈妈”。是什么原因促使这个女人变成凶残的杀人犯?命案背后又有怎样的情感纠葛?
结发妻子异国失踪
1997年7月,27岁的吉林小伙子李春锡被分配到吉林省延边市机械制造厂,两年后跟同厂技术员金银珠恋爱并结婚了。李春锡对美丽的金银珠疼爱备至,第二年,他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甜甜。
2002年,李春锡夫妻双双下岗。他们曾经开过一家风味菜馆,但生意很差,只够勉强维持生活。2004年3月,他们决定去韩国打工。在釜山,他们发现当地人喜欢吃野菜做的咸菜,于是就开了一家咸菜店。依靠长白山的野生资源,他们的咸菜味道纯正,加上两口子没白没夜地勤扒苦做,生意慢慢好起来。一年后,他们挣下了15万元人民币。虽然在韩国这些钱并不算多,但李春锡还是感到很满意。
可是,金银珠是家中的娇娇女,从没吃过这样的苦。在她看来,在物价奇贵、一瓶矿泉水就要50元人民币的韩国, 15万元钱只不过是3000瓶矿泉水罢了。她常常悲观地对李春锡说:“我们这样辛苦何时是个头啊?”
长期辛苦劳作和不规律的生活让李春锡落下肾炎、腰肌劳损和腰椎间盘突出的毛病,严重时只能卧床。因为当地医疗费用非常昂贵,李春锡决定自己先拿几万元钱回国治病,其余的20多万元留给妻子在韩国打理生意。
李春锡回国的头几个月里,金银珠还经常往家里打电话,按月给家里寄钱。可是不久后,她的电话越来越少,李春锡打给她的电话也经常没人接。2006年3月李春锡再次拨打妻子的手机时,竟然是空号。
就在他猜疑不定时,却收到了金银珠寄来的一封邮件:“这种苦苦打拼的日子已经让我精疲力竭,一想到往后的路我就感到无望。今天,只能对你说声‘对不起’,也许我们缘分已尽,让我们各自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归宿吧。你不用找我,将来我会把我们共同挣的20万元钱还给你,不会赖账。”
这时,老乡也打电话告诉他,听说金银珠卖掉了他们共同经营的咸菜店,跟一个韩国商人走了。
妻子的背叛深深地伤害了李春锡,苦闷的他整天去泡酒吧和舞厅。2006年4月24日,李春锡在舞厅偶遇一个叫朱万锦的离异女人,同病相怜的两个人有了共同语言。
很快,李春锡把对自己妻子的爱一古脑儿地转到了朱万锦身上,他的温柔体贴令朱万锦非常满意。而朱万锦更是投桃报李,舍得为李春锡做任何事情。在朱万锦的鼓励下,李春锡的精神状态好多了,身体也渐渐恢复了健康,不久,他在延吉市找到了一份给人开车的工作。
不仅如此,朱万锦对李春锡的女儿甜甜也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从生活起居到学习,都照顾得细致周到。失去了母爱的小甜甜对这位和气漂亮的朱阿姨也很亲近。
为了给将来的幸福一个保证,李春锡和朱万锦都希望尽快组成家庭。但是,因为李春锡和金银珠还没有正式离婚,办不了结婚手续,这事便拖了下来。
女友向发妻伸出援手
2006年10月12日一大早,李春锡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男人打来的电话,这个男人告诉他,他是金银珠在韩国打工时的工友,对她现在的落魄样子实在看不过去了。李春锡作为她的合法丈夫,希望能给她一些尽可能的帮助。
原来,李春锡回国后,金银珠拼命工作,但小店还是因为经营不善,生意每况愈下。几个月后,服务员都先后辞了职,小店面临关门。金银珠倍感无助,就在她异常烦闷和痛苦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四十多岁的韩国商人。当他知道金银珠孤身一人在韩打拼时,不失时机地对她展开了追求攻势,并承诺要让她进入韩国真正的“上流社会”。被孤独和恐惧压迫的金银珠一下子被冲昏了头脑,给李春锡写下了无情的绝交信,还将他们辛苦积攒下来的二十余万元钱交给这个韩国商人做生意。岂料,这个“商人”竟然是个骗子,拿到钱后就失踪了。悔恨交加的金银珠无奈只好变卖了经营惨淡的咸菜店。而这些钱很快花光了,她自感没脸回国见丈夫,只能留在韩国靠艰难的打工维持生活……
李春锡将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了朱万锦,他真诚地说:“我原本是恨她的,可她毕竟是孩子的母亲,我还是想帮帮她……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朱万锦大度地说:“你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得到了朱万锦的支持,李春锡心里有底了。他与朱万锦商量将自己打工攒下的1万元钱先汇给金银珠,以解她在韩国的燃眉之急,朱万锦非常痛快地答应了。
钱打进账户不久,李春锡收到了金银珠的一封电子邮件:“非常感谢你还惦念着我,我不值得你对我这样。希望你以后别再寄钱给我,我自己会想办法。你照顾好女儿,听说你身边有个女人对你和女儿都很好。你们结婚吧。我会尽快把我们的离婚手续寄回去。”看到这封信,李春锡马上发邮件追问金银珠在哪里,可是金银珠就是不回信。
由于电子邮件是李春锡与金银珠唯一的联系方式,李春锡几乎天天给她写信,苦苦劝她回中国。只可惜这一封封情真意切的信,却没有得到金银珠的任何回音。想到娇小的金银珠在异国他乡漂泊流浪,李春锡禁不住一阵阵地心痛!他这才惊讶地发现,自己在感情上,其实并没有离开金银珠。但是面对朱万锦,他又没有坦白的勇气。
由于他整天惦记着如何寻找金银珠,心思没有放在工作上,精神恍惚,开车几次出现险情。后来,他因为工作屡出差错被老板炒了鱿鱼。
朱万锦知道后,不仅没有责怪他,反而认为暂时不要工作,才好集中精力寻找金银珠。没有了工作的李春锡这下子更是把寻找金银珠当成了生活中唯一的目的和寄托。只要能与妻子有一点联系的人,他就拼命地给人家打电话询问;还将金银珠的照片翻拍了许多份,发给他所有认识的在韩打工的朋友,让他们帮助寻找,并承诺付给一定的报酬。
女孩成父母情感的牺牲品
2007年2月8日,李春锡已经整整找了金银珠几个月了,还是没有她的一点音讯。朱万锦认为李春锡应该死心了,而且家里的经济状况开始紧张起来,于是便托人帮李春锡又找了一份开车的工作。可是李春锡去上班后,仍然一心惦记着寻人的事情,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干多久,就又被辞掉了。
2007年3月25日,李春锡的一个朋友来电话说,金银珠已经回国,现住在沈阳,并告知了他详细地址。这个意外的消息让李春锡兴奋起来,他没来得及和朱万锦商量,就将家里的2000元钱拿走,当晚雇了一辆车去沈阳。谁知,等他到沈阳时,别人却告诉他金银珠已经于昨天离开,去向不明。舟车劳顿、灰头土脸又极度失望的李春锡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4月2日,李春锡垂头丧气地回到家。却看到朱万锦一张痛苦的脸,她哭着说:“没想到你这个人这么自私,我这样照顾你,本以为会感动你。可是,你却以为我这是应该的!你只管你的痛苦,却从来不在乎我的感受。我就真不明白,那个女人有哪点好,还不是个水性杨花之人,值得你这么兴师动众吗……”还没等朱万锦说完,李春锡上前便给了她一个耳光,并大声喊道:“你不要在这里撒泼,我不允许你这样侮辱她。我从来没强求你必须留在这里,你赶快滚!”
朱万锦第二天便搬回了娘家,一病不起。本以为李春锡会来看她,给她道歉,可是她等了一周,也不见人影。就在这时,却听说李春锡去了敦化,说那里有个非常有名的算卦先生,他想让这个先生给算算金银珠到底在国内还是在国外,在什么方向……
朱万锦再也躺不住了,她起了床,不知不觉又走到李春锡的家。家中只有李春锡的女儿甜甜在写作业,见朱万锦来了,甜甜也许是因为跟她太熟悉了,也许因为做作业太投入,就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什么亲热的表示。这副神情让朱万锦万分心寒,觉得这小姑娘和她爸爸一样无情无义。
朱万锦悻悻地回了家。她想着想着,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恶毒的想法:只有让李春锡失去甜甜,让他这辈子都处在无边的痛苦中,才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2007年4月20日晚,朱万锦来到李春锡家,对甜甜说,她已经跟爸爸和好了,爸爸现在在饭店等着她们,让她们快点过去。可怜这个年仅10岁的小女孩没有丝毫的防备,就跟朱万锦离开了家。
朱万锦将甜甜骗到郊外一个没有人烟的山沟,她雇佣的凶手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不到半个小时,小甜甜便成了大人们情感纠缠中的牺牲品……
李春锡4月25日从敦化回来后,发现女儿不见了。他感到不对劲,在找遍所有亲戚朋友家仍无果的情况下,于4 月28日报案。5月8日,有人在郊外的山沟里发现一具烧焦的尸体并向警方报了案。经过侦查和鉴定,死者确系李春锡的女儿甜甜,被人用绳索勒死后又遭焚尸。通过一系列调查,警方将朱万锦锁定为重点侦查对象。5月12日,朱万锦及其帮凶被延吉警方抓获归案。2007年10月16日,朱万锦以故意杀人罪被延边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死刑。
据知情人透露,在得到女儿身亡的消息后,金银珠曾经回到延吉,为女儿放声痛哭。当自己日夜寻找的人就在眼前时,李春锡却再也没有一丝兴奋的感觉。他默默地找出结婚证,与金银珠签下了离婚协议书。
据《民主与法制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