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24版: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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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 年 3 月 3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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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我一夜情 只是为了报复
  ■时间:2月26日

  ■主持人:伊人

  ■倾诉者:蔡俊,男,44岁,私营企业主

  在外打拼的中年男子,忽然与同龄女子遭遇“一夜情”。他正为今后的事态发展而忐忑,却发现这只是女方的一个策略,根本不必杞人忧天。

  对她动了恻隐之心

  我接了一项大业务,经常要去A市出差。最后,项目到了冲刺的时候,客户甚至要我把公司与机器都搬了去。由于利润还可以,我权衡了一下,把在南京的公司先休业,整体人员都到A市去现场办公。

  客户是一个跨国公司,派一个部门与我们对接。我接这个业务有点超出自己的能力,办得很吃力。上层对此事期待很高,与我配合的部门也承担了相当的压力,如果我的工作不合上层的意思,这个部门的经理就会挨训,转过来他就是再怒斥下面的人。

  这“下面的人”就是杨和芬。刚开始她热情很高,经常出主意,结果她的主意并不高明,害得我们老做无用功。我还真挺讨厌她。

  随着业务深入开展,大家都疲惫不堪,杨和芬也失去了提建议的热情,只盼望着快点结束。但是上层才不这么便宜我们,越接近时间的节点,他们逼得越凶,杨和芬就变成了受气包。

  终于到了星期五,我和我的手下已经三个星期没回南京了。下午,我们开了一个汇报会,客户的最高领导叫我们下周一拿个新方案。我松了口气,终于大家可以回南京了,我可以利用周六和周日在家里把新方案弄出来。

  我刚回临时住处收拾好东西,便被杨和芬的电话叫回她的办公室。她说,她的上司,也就是部门的领导,叫她第二天加班,和我一起把方案弄出来。我吃了一惊,说:“不是下个星期一嘛,我都准备回南京了。”她冷着脸说:“我的上司这么命令我的,你不能走。”我说:“我们已经三个星期连轴转了,你也得体谅我们吧。”

  我的话音刚落,惊人的一幕发生了:她忽然把手中的杯子砸到了地上,大声嚷:“你回去吧,回去吧!我反正不想干了,天天就知道逼我,我都快被逼死了!”意犹未尽,忽然拿起一个钉书机就要砸电脑液晶显示屏。我吓坏了,赶紧把她的胳膊抱住,把钉书机夺下来,然后一个箭步冲到门口,把门锁上。

  她坐下来呜呜地哭。我知道她与我同龄,让这样一位与我同样人到中年的女性如此失态,必定是长时间的压力所致。我站在她的办公室里,忽然觉得她瘦削的肩膀实在很柔弱,沾满泪痕的脸显得非常憔悴。那一刻,我想到了自己在南京的妻子,她也与杨和芬同龄,但不是我自夸,我妻子显得白润年轻得多。再推想到杨和芬,恻隐之心占了上风,我掏出手机,给我的员工们打电话,让他们先回去,我一个人留下赶方案。

  听了我在电话里的安排,杨和芬终于完全冷静下来。她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时已经补好妆了。我为了安慰她,说:“你先别急,我们去吃个饭。吃完,我今天连夜把方案赶出来。”忙中出乱,我发现住处的钥匙被回南京的同事带走了。于是跟杨和芬说:“我今晚就去找个连锁酒店住一下,到酒店去搞方案。”

  酒后我犯错了

  杨和芬又恢复了平时的知性。A市当地人有喝黄酒的习俗,她说她今天表现得太过火了,请我原谅,一定要请我喝酒。我觉得味道不错,我们一起喝了一斤,我的头有点发晕。

  心情不好的人更容易醉。这时的她似乎变得话多起来,滔滔不绝地向我倾诉工作上的烦恼。她与上司的小矛盾闹了好几年了,上司老给她穿小鞋,明明知道她明天要带小孩去上钢琴课,偏偏安排她加班。

  我说:“有我呢。我今天连夜就搞出来,你明天不用加班。”她在酒精与餐厅暖色灯光的映衬下,也有了些少妇的风韵。我一时间又想起了自己的妻子,我在外这么久,她一人在家带着孩子,也够辛苦的了。

  我说:“饭就吃到这里吧,我得赶紧去酒店赶方案,不知道酒店有没有宽带上网呢。”她想了想,说:“那我和你一起去吧,两个人商量一下,应该更加高效。”我们就一起去酒店,暖气很足,在电梯里,锃亮的金属照出了两个双颜酡红的中年男女,这两个人都在酒精的作用下有点兴奋。

  房间里更暖和,我立即插上网线开始工作。刚开始她还坐我旁边讨论,后来也意识到自己不但起不到建设性的作用,反而害我分神来解释,便走开了。因为我在工作,也没法看电视。她突然说:“我家的太阳能热水器坏了,干脆我就洗个澡吧。”我虽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还是大度地说:“洗吧,反正不要钱的。”

  她在浴室里弄出稀里哗啦的声音,说实话,我也确实走了一会儿神,但立即清醒过来:要是今晚可以弄完,说不定明天一早她就放我回家团聚呢。

  她从浴室里出来时衣冠整齐,站在空调出风口吹头发,把特有的香气吹到我面前。我觉得气氛有点异样,便搭讪说:“这么晚还不回去,赶紧给你老公打电话报告一下吧。”

  她说:“我才不给他打呢。”我很诧异,她怎么这么说话呢。转过头来看她,她已经泪如雨下了。我下意识地要去关门,这才发现不是在办公室,是在酒店的房间。

  她开始了倾诉,说请我原谅她今天在办公室的失态,因为最近她心力交瘁。一方面是工作很累,另一方面,她的家庭也快完蛋了。她的丈夫有外遇,女的比她小十几岁,她上个星期和她弟弟到丈夫的“另一个家”把他们堵在了床上。她这次没有痛哭,但是脸部肌肉抽搐得都变形了。我知道了,她傍晚的爆发是源于内忧外困的双重压力。

  我只得放下工作,去浴室取了纸巾给她擦脸,又拿起电热水壶烧水,打算泡茶给她喝。她突然问我:“你说,我是不是人老珠黄啦,我还有没有吸引力?”说着将外套脱掉,我连忙说:“没有,没有!”我的意思是她没有人老珠黄,而不是说她没有吸引力。我越解释越乱,她忽然扑到我的身上。

  可能是刚刚出浴的女性特有一种魔力,也许是我自己也离家太久,或者黄酒的后劲在这一刻集中爆发,我与杨和芬在酒店房间里上床了。

  原来是为了报复

  事情发生后,她穿上衣服仓皇逃跑。我连觉都不睡,在凌晨三点半写完方案,发到她的信箱,然后退房,驱车赶回南京。到南京时,天才亮,我的妻子与孩子都被我吵醒,因见我意外归来,都欢欣异常。我妻子嗔怪地说:“你还晓得回来啊?我跟儿子说了,你爸爸在A市另外有个家,不要我们了!”我怒吼道:“当着孩子的面,你胡扯些什么!”她连忙起床帮我做早饭。其实,心中有愧的是我自己。

  有了“一夜情”,我心里还真是不想继续的。说个自私的话吧,男人搞婚外情,总得找个比自己年轻一大截的吧,比如她的丈夫。我总不能与同样中年的杨和芬纠缠不清。我挺害怕她继续找我的。

  再怎么难以面对,星期一早上我还得乖乖回到A市。我一路上都在琢磨怎么面对杨和芬。但是她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照样严厉地挑剔我们的方案,只是再也不拿眼睛与我对视。

  也许因为工期临近,没时间再精益求精了。最后一个月的工作开展得非常顺利,很快我们就完成了所有的任务。最后一天,我们完工时天色已晚,杨和芬主动提出让我送她回家。在车上,我们陷入了沉默。她忽然开口道:“我老公表示要与那个女人断掉。我家里人都反对我离婚,毕竟四十多岁了,都劝我放他一马。但我就是不平衡,凭什么他可以出轨,我却要一辈子忠诚啊。”

  我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说:“哦,原来那次你是为了报复?”她说:“对,这下我与他扯平了。我们决定和好,不离婚了。”然后又叮嘱我说:“那次,就当是我们的秘密,一辈子都别泄露。”我苦笑一声,说:“我求之不得。”

  (文中姓名皆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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