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在美术院校里给学生当“教具”的杨选明是下里巴人的话,那作为摄影人体模特的秦华就算是阳春白雪。她们身价不菲,一天的收入在1000元到3000元之间;她们是画家笔下、摄影家镜头里美的化身。虽然她们收入较高,但却有更多的烦恼:室外的工作环境让隐私难以得到保护,社会上不认同的声音也让她们倍感压力。她们,就是集美丽和争议于一体的——人体摄影模特 (俗称“裸模”)。
A 低调
100名模特 仅1人接受采访
当记者决定调查这个特殊群体时,显然没有充分估计到它的难度。从2008年1月看到电视节目《鲁豫有约》起,到春节后的2月21日的一个多月,记者先后发动各种关系,从画家到人体摄影家,从艺术院校的老师到同学,从成都到南充市、安岳县、彭州市、广元市等有人体模特出没的地方地毯式寻访,终于获得了20多个模特的电话并了解到100多个从事这项十分地下工作的人,但拨通电话却大多数停机,有的不在服务区,有的通了不接,有的一听是记者就挂,有的犹豫半天最终还是谢绝了。只有一个人说看机会和时间再说,她就是秦华(艺名),从2002年至今仍活跃在四川各地的年轻人体模特。五次爽约后,记者通过与秦华多次合作拍摄大型人体摄影专题的四川著名人体摄影师姜商波给她做工作,她才终于答应年后的第二天和记者在南充见面。
B 结缘
一脱成名 被赞为“中国维纳斯”
22日11时,南充一个无名小巷口,记者和随行的司机在微冷的空气中静候秦华的到来。脑海中有她无数个版本的想象,因为拍摄过她的摄影家用“中国的维纳斯”形容她的身材。半个小时后,当记者开始担心再次遭遇爽约时,一身简单运动打扮的秦华微笑着出现在街头的转角处。现实中的她一如所有的女性人体模特,低调而普通,恍若邻家女孩。在一家有一大扇玻璃幕墙的中餐馆包间里,记者和秦华及她的一个女性朋友小唐一起聊起秦华的模特之路。
秦华出生在大巴山区的一个小镇。2002年,秦华已经长成一个追求者云集的大美女。“试用人体模特,合格的送艺术照一本,奖励海南免费旅游一周。”出现在县城影楼的一则广告吸引了大胆而又对摄影和人体充满向往的秦华。第二天,秦华淘汰了比自己脸蛋更漂亮的好朋友,成功入选摄影师的人体模特。这个摄影师就是后来和秦华合作最多的四川著名人体摄影师姜商波。几天后,秦华第一次看到了自己身体的美丽,当月,她免费旅游了海南。从此,秦华与人体模特结下了不解之缘。
C 转型
当了妈妈 她由模特变身“模头”
2003年,秦华在上了好几本精美的人体摄影集后迎来了自己的第一份爱情,欣赏和支持他的男朋友已在2006年成为她的丈夫。2006年,已经在四川人体模特界打出名气的秦华生下了自己最爱的女儿——“星星”。
长期在全国各地和画家、摄影家合作的秦华虽然心在家里,但常常却一个月都难得回家。看到丈夫眼中闪过略带无奈的眼神和才几个月大的女儿,加上“青春饭”的职业特点,秦华开始慢慢减少外出拍摄的时间。2007年,对女儿的爱和对丈夫的愧疚还有对家的珍惜差点让她放弃自己的艺术追求。“你可以用你的经验在四川发现和培养新的人体模特啊?”在画家和摄影师朋友的帮助下,已经当了妈妈的秦华减少了亲自当模特的次数,转而帮这些朋友到四川的各个县市发现和培训新人。目前,秦华已经挑选并培养了10多位人体摄影模特。
D尴尬
最头痛无奈 被骚扰和野外拍照
2007年,有关单位组织了一次人体模特贵州行活动,那是秦华近年参加的最大人体模特群体的活动。在前往拍摄地大峡谷的小船上,一位挂着很专业的长镜头的秃顶中年男人很是“欣赏”身材最好的秦华,老是用有损艺术家形象的语言开些“荤玩笑”,还硬塞给她一串项链。而秦华只能用不理睬来对付这个“疑似”艺术家。在野外拍摄人体艺术照时,无关人的围观和起哄是最让秦华头痛和无奈的,只要这些人不乱拍照,一般也就只有视而不见。基本上其他模特都有秦华的经历。
E担忧
“谈希色变” 照片须她审查才能用
近日闹得沸沸扬扬的陈冠希“艳照门”事件对秦华和她的同行都有不小的冲击,有几个担心照片外传会伤害到自己家人的模特就在这次事件中悄然退出了人体模特行列。虽然人体艺术照片和“艳照门”事件中的照片完全是两个概念,但对照片外传的担心和很难分辨的伪艺术家的色眼光的伤害都在挑战着她们脆弱的心理防线。现在,她们只有靠彼此的信任来维持正常的工作关系,有自己的行业组织和相关法律保护是她们最希望的。
27日中午,看到记者当日对另一个人体模特群体——杨师傅父子的报道后,打消顾虑的秦华才终于同意记者现场拍摄几张她模糊正面的工作照。但反复强调,照片必须经她审查后才能使用。
新闻素描
秦华和人体摄影模特群
秦华,20岁入行,现在已成资深人体模特,她还是一名小女孩的妈妈。这个群体在四川大概不下100人,因为来自于家庭和社会的压力,这个群体十分不稳定,每隔几天都有人离开,也有新人进来。她们都是按身材和年龄及长相来决定价格,所以收入差距非常大。由于这个职业吃青春饭的特点,因此她们中的大多数会在30岁以后转行。
新闻特写
美丽人体 独舞在艺术的天空下
27日下午2时,位于成都郊区的一个乡间普通画室里,用鸭舌帽遮住了满头银发的四川著名画家陈老正有条不紊打开空调、两个电热器。在画室的一角,秦华正对着窗户洒下的阳光调试自己的角度,用稍显生疏的肢体寻找着遥远的艺术感觉。她已经有半年没有亲自当人体模特了,这次因为受画家邀请,是创作需要,与金钱无关。
画室楼下,画家妻子正在准备晚饭,不时传来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不知不觉中,秦华已经自然而娴熟地变成了一个让人没有任何其他念想的美丽胴体,空气中弥漫的是艺术和人体交织升华的气息。窗外,成都难得的阳光溜进简单而干净的画室,照亮了秦华沉思的眼睛,温暖着她线条清晰却冷得有些发红的身体(画室经常跳闸,负荷过大)。画家把眼睛流连在充满人体之美的秦华背影上,手中的速写笔在画板上飞舞。秦华很专业,她不断调整着姿势和动作,在洁白的背景墙前轻舞曼妙的身躯。画家的灵感被一次次触动,画笔如飞,换下一张又一张画好的速写。下午4时,阳光洒在四川师范大学艺术学院门口每一个人身上,斜斜的阳光勾勒出秦华近乎完美的身材。记者把完成模特工作的秦华送上一辆出租车,目送她消失在前往四川彭州的三环路娇子立交桥上。那里,是她工作的下一站。
新闻附件
人体摄影模特为什么女多男少?
今年32岁的姜商波是四川省最年轻的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之一。对如今国内人体摄影很少有去表现男性的这个问题,姜商波说,相对于西方老外的男性模特那种彪悍、阳刚的外形,黄种人在这方面的艺术冲击力要弱得多,而黄种人的女性在线条的优美和姿态的娇柔方面,却自有一种天然的美,这恐怕也是国内人体摄影中,多数表现女性而少有表现男性作品的重要原因吧。
华西都市报
模特档案
姓名:秦华(艺名) 年龄:27岁 婚姻:已婚 子女:育1女
职业:人体摄影模特 收入:每次1千至3千 从业时间:200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