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从上海飞往青岛的航班上,李豌豆遇到了丁朝阳,他高大、英俊,富有。帅哥遇到美女,爱情顺理成章。然而,两人同居之后,丁朝阳却一直有所隐瞒——他的一个房间从来不对豌豆开放,他不断去别的城市寻找出走的前妻,而午夜那声突如其来的门铃声总是把他吓得要死。爱上了丁朝阳,才女李豌豆从此坠入迷雾。
2207是同性恋
下午,李长风打电话问晚上是否有时间。我说晚上要写稿,他温和地笑了笑,说:“大作家,明天中午,李家老院子见。”
我应了,叫了辆出租车回家,在公寓楼下,看见古福利坐在楼前的台阶上,正专心地叠一枚纸飞机,我喊了一声古先生。古福利猛地抬起头,显然很不习惯被称古先生,望着我,憨憨地笑得有些吃惊:“丁太太回来了?”
我点点头,在他身边坐了,他侧着脸看我:“丁太太有什么心事?”
“没什么,就是有些闷,突然想和人说说话。”
他很认真地看着我,顿了顿,又别着脸去看天空,像自言自语似的说:“其实,2207业主,我在台东商业区遇见过他几次,每次和他打招呼,他的反应都好像是我认错了人,一言不发,所以,我猜,或许他是不愿意让人认出来,才这样。”
我精神一振,突然想到,是啊,阮锦姬怎么租到他的房子呢?是他们早就认识还是他委托中介出租的?我问古福利:“他的房子是委托中介公司租出去的么?”
古福利想了一下,摇摇头:“不像,如果是委托中介公司,中介公司通常会带很多人来看房子,然后才能租掉,2207好像没有什么人来看过房子就租掉了。”
我突然想起,“对了,能告诉我2207业主的名字吗?”
他从旁边捡起一截小树枝,一下一下地画出三个字:宣凌霄。画完,就快速抹乱了,仰头望着天空,一副不想再多说了的样子。我识趣地说了谢谢,将那三个字,牢牢刻在心里。
第二天中午,我去见李长风,他早就等在那里了。后来,他喝得有点高,基本已不能自如地控制眼神,它们一遍遍地从我脸上扫过,带着炙热的忧伤,我有点惭愧,如果不是为了弄清宣凌霄的底细,大约,我是不会见他的。
当我说出宣凌霄的名字时,我感觉到了鄙夷,对自己的鄙夷:“能不能帮我查一下,这个人的户籍登记情况?”
李长风斜眼看着我递去的纸片,说了声我靠。我一惊,脱口问:“你认识他?”李长风用食指点着纸上的名字:“化成灰我也认识他,喏,该不是你正和他恋爱吧?”
“这是哪里跟哪里呀?”我急了。李长风松口气:“没和他恋爱就好。”
“你认识他?”“不认识,但见过,印象深刻。”他用深深的目光看着我,“有天晚上,正巧我值班,他父母跑到局里报案,我让他打110,他们说打了,但110管不了,他们也是没办法了才跑到局里来,非拽着我去他儿子的住处,也不说为什么,如果我不去他妈妈就要一头撞死在局里的走廊上,我只好去了,到了才知道,他们的儿子的床上有个男人,咱国家虽然不支持同性恋,但也没说同性恋是犯法的,110当然没法管,老两口都快疯掉了,宣凌霄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他父亲的家具公司,在本市,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偏偏摊上这样一儿子。”
我只觉得脊背发冷,愣愣地看着李长风,说不出一句话。李长风突然攥住了我的手,声线无限温暖地问:“豌豆……”我受惊一样抽回手,脸,腾地就红了。喃喃说:“长风,别,有些事,你不知道。”他讪讪地撤回手,有点难为情地看着我,伤感地说:“其实,我知道,感情的事,一个人的坚持是没用的,可我就是放不下你。”
我不知怎样回答才能使他不受伤,只好低着头,在桌下默默地摆弄手指,过了好久,他才用恢复了正常的朗声说:是我不好,让你难为情了,希望你不会因此而躲着不见我。
我有那么一点感动,就冲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