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起杀人毁尸案不论作案手段,还是案发后果都令人发指。作案者是一对情侣,女方从事色情服务,因为不堪忍受老板的纠缠,便在雇凶杀人不成之后,毅然与男友联手将老板杀害并毁尸。2008年1月9日,浙江省台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以故意杀人罪一审分别判处这对“冷血鸳鸯”死刑和死缓:被告人俞燕静被判处死刑;其男友张建飞被判处死刑,缓期2年执行。1月17日,两人向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提起了上诉。
山中惊现无头尸
2007年7月23日清晨5时许,浙江省台州市仙居县城关两名晨练的市民从东门福应山山脚走过时,突然听到山上传来一个妇女“杀人啦!杀人啦!”的惊叫声。两名市民立即往山上跑去,发现路旁的草丛中俯卧着一具尸体。尸体全身赤裸,不仅肚子被捅破,肠子外露,而且头颅也被割掉了,只有脚上穿着一双袜子。两名市民立即报警。
这是建国以来当地发生的第一起杀人毁尸案件。案发后,消息在仙居迅速传播,各种不同版本的传言随之而起,造成了非常恶劣的社会影响。
无头男尸究竟是谁?警方边开展现场勘查工作边对案发地周围进行了地毯式搜索,寻找死者头颅、抛弃物等。同时,围绕调查死者身份工作,警方对全县宾馆酒店、出租房等进行了大规模清查。警方进一步发动全县各派出所、各乡镇(街道)干部、各村干部等参与查找尸源工作,还动员所有环卫工人清理垃圾箱、垃圾堆,以图发现有效线索。功夫不负有心人,当天下午1时许,警方终于查明,死者叫李金枝,男,35岁,临海市人,是某美容店的老板。
警方立即赶赴临海涌泉,调查死者李金枝的有关情况。结果表明,李金枝常年不在家,案发前在临海市区经营一家美容院,其主要交往人员、活动范围基本在临海一带,交往人员复杂,经济上负债累累。
与此同时,李金枝的朋友高某、包某提供了一个重要情况:7月22日下午,他俩和李金枝一起,先到黄岩取了1000元钱,再一起乘出租车到仙居,同行的还有一个叫俞燕静的仙居籍女子。当晚,他们回到临海,而李金枝和俞燕静则住进了仙居车站旁边的一家宾馆。
抽丝剥茧寻元凶
警方旋即对俞燕静展开调查。俞燕静,仙居人, 21岁,5年前与邻村的张建飞生了一个女儿。此人经常在美容院、休闲场所上班,从事色情服务。案发前,俞燕静与死者发生过争吵。综合分析各种线索后,警方认定俞燕静有作案嫌疑。
24日凌晨,警方在调查张建飞的亲戚张某时,张某告诉民警:22日下午,俞燕静打电话给张某,要求张帮忙找打手。俞燕静提出用5000元叫“小朋友”帮自己割一个人头,遭到拒绝。张建飞、俞燕静共同作案的嫌疑,由此进一步上升。
警方又赶赴俞燕静家中了解情况,找到了其父母。其父俞金星称,俞燕静系其领养的,平时与家里关系不好,很少到家里来。当天下午,警方传唤了俞燕静的兄弟俞文成。俞文成则称,22日晚,俞燕静打电话给他,说自己与别人打架受伤了,叫他去接一下,自己就开车去把俞燕静和张建飞接到城区一亲戚家。
但随着警方侦查工作的深入开展,俞金星和俞文成不得不如实交代:22日晚,俞燕静打电话给其兄俞文成,称自己杀人了,满身是血,要求带套衣服来接应一下。俞文成遂和俞金星一起,开小货车赶到福应山把俞燕静和张建飞接走,并送到城关浮石园溪边洗掉身上的血迹。
俞燕静换好衣服,到街上替张建飞买了一套衣服,再将血衣、鞋、手机等抛弃后,俞文成才将两人送到张建飞在城关的一亲戚家。
至此,张建飞、俞燕静作案可以确定。
千里追捕擒逃犯
24日凌晨,警方在俞燕静、张建飞家中均未发现两人的踪影。从种种迹象上看,两人极有可能已外逃。于是,警方兵分两路,一路开始了为期2天2夜的交通要道设卡堵截工作,一路对公交车、出租车等进行详细排查走访。同时通过本地媒体发布作案嫌疑人照片悬赏缉拿。
26日,警方认为俞燕静、张建飞两人最有可能逃跑的方向,并派出两个追捕组。一个小组前往山东烟台,张建飞的兄弟在此经商;一个小组前往江苏苏州,俞燕静在从事色情服务过程中有要好的“小姐妹”在苏州。
追捕组到山东后,查明了张建飞兄弟张某的居住点是在烟台蓬莱某小镇上。29日,警方在对张某居住地附近的诊所展开秘密调查时有了重大收获。有人员反映,24日晚有一男一女两名操外地口音的年轻人,分别来包扎过伤口,26日也来换过药。
通过不懈努力,警方查明,犯罪嫌疑人已逃往蓬莱市区。在拥有20万人口的蓬莱市区,警方根据俞燕静常在色情场所服务的特点,在各色情场所开展排摸工作。31日晚,在蓬莱开发区查到犯罪嫌疑人的踪迹。8月2日上午,警方将熟睡在一出租房内的俞燕静、张建飞一举抓获。据抓捕组介绍,民警踹门而入后,俞燕静、张建飞相当镇静,他们对民警说,作了这么大的案,自己也知道肯定要被抓的,反正是过一天算一天。
落入法网吐实情
现年22岁的俞燕静,绰号“燕子”,之前是李金枝所开美容店里的一名小姐,颇有几分姿色。俞燕静和李金枝2007年4月份相识,很长一段时间,李金枝对俞燕静纠缠不清。两人认识不久即同居,在相处中,俞燕静因不满李金枝对其结交其他男人等方面的限制而多次离开,但每次都被李金枝抓回临海,非打即骂,有一次他还将俞燕静带到水库边对其进行威胁。俞燕静不堪忍受纠缠,便与前未婚夫张建飞商量杀死李金枝。
2007年7月22日下午,俞燕静提出回家,李金枝等人遂驱车带俞燕静来到仙居县城关,并入住舒家源宾馆。后李金枝等人将俞燕静送至仙居县官路镇增仁村,李金枝回到宾馆。俞燕静回到家中后,于当日18时许驾驶摩托车来到官路镇长塘村其前未婚夫张建飞家中,邀张建飞一起作案。后俞燕静提出雇用他人杀死李金枝,张建飞即予以联系,未果后二人决定自己动手。
同日19时30分许,二人购买了两把弹簧刀,俞燕静还购买了“好睡眠”,并将该药品混入饮料中。随后,二人赶往舒家源宾馆,俞燕静将混有药品的饮料让李金枝喝下。22时许,俞燕静见李金枝未能昏睡,遂以吃夜宵为名将李金枝从宾馆骗至仙居县福应街道陵园路一大排档,张建飞紧跟在后。在吃完夜宵后,俞燕静诱使李金枝一起去附近的福应山上,张建飞亦尾随上山。在福应山山顶处,李金枝在与俞燕静的交谈中察觉异常,遂起身下山,俞燕静即以拉抱等动作试图拖住李金枝,并招呼张建飞。张建飞闻声后紧追下来,二人抓住李金枝,并不顾李金枝的求饶各持一把弹簧刀朝其胸腹部、上肢等处乱刺,继而张建飞将李金枝摔倒在地并骑在其腹部制止其反抗,俞燕静用脚猛踢李金枝的头部等处,至其不能动弹。后二人恐其不死,俞燕静又用刀切割李金枝的颈部。
随后,俞燕静打电话给其哥俞文成,要求俞文成开车前来接她。俞文成出门开车时遇到同样得知消息的其父俞金星,便叫俞金星带上俞燕静的衣服。后俞文成驾驶柳州五菱双排小货车搭载俞金星来到福应山脚,接上浑身是血的俞燕静、张建飞。
俞文成先开车至仙居县南峰街道浮石园村内的永安溪溪滩,张建飞下车清洗身上的血迹并将从现场带走的一把弹簧刀抛进水中,俞燕静在车内擦拭血迹并换上带来的衣裤。然后俞文成驱车准备送张建飞回家,行至环城南路管山头路段时发现有交警在路检,遂开往城关方向,张建飞在溪滨南路将其和俞燕静的血衣裤及俞燕静从李金枝身上搜得的手机抛入三桥溪中。当车行至花园路时,俞文成下车为张建飞买来衣裤让其换上,后将俞燕静、张建飞在官塘路处放下。
俞燕静在离开现场后因担心有人认出死者,提出毁尸灭迹,后俞燕静、张建飞在官塘路37-2号一楼取来一把菜刀。二人驾驶摩托车返回杀人现场,由张建飞用菜刀割下李金枝的头颅并剥下李的衣裤,然后二人驱车至浮石园村的永安溪溪滩,张建飞将李金枝的头颅掩埋于溪滩中,将菜刀抛进水中,并将李金枝的衣裤抛于溪滩边的草丛中。二人随后赶到俞家取走银行卡等物,逃离仙居。
出人意料的是,这一对“冷血鸳鸯”在庭审中却互相推脱责任。俞燕静辩称杀人割头是张建飞所为,而张建飞辩称是俞燕静指使。法院最终认定,被告人俞燕静、张建飞共同故意杀死一人,其行为均已构成故意杀人罪。犯罪情节恶劣、手段残忍、后果严重,依法应予严惩。鉴于被告人张建飞的实际罪行次于被告人俞燕静,对其判处死刑,可不立即执行。《法制与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