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从上海飞往青岛的航班上,李豌豆遇到了丁朝阳,他高大、英俊,富有。帅哥遇到美女,爱情顺理成章。然而,两人同居之后,丁朝阳却一直有所隐瞒——他的一个房间从来不对豌豆开放,他不断去别的城市寻找出走的前妻,而午夜那声突如其来的门铃声总是把他吓得要死。爱上了丁朝阳,才女李豌豆从此坠入迷雾。
他的前妻回来了
午夜门铃响得没任何规律可循,常常是我们做了种种筹备,它却寂寞地哑掉了。待我们的警戒刚要松懈下来,它却像不期而至的爆炸,在午夜里炸响了。
我和丁朝阳商量是否把公寓卖掉,搬家,丁朝阳愣了一下,飞快地说:“不卖。”我忽然感伤,想起了一个小说细节,有个痴情的女孩子,被男友抛弃后,在她完全有能力买套好房子时却一直住在原来的破房子里,每逢有人问为什么,她会幽幽地说,怕折回头来找她的男友找不到她。所以,她要一直等在原地。或许,丁朝阳亦是如此。
半个月后,我成了一名合格的持证保险代理员,我的计划,已迈出了小小的一步,以保险代理员的身份拜访公寓里的每一户业主,从中,找到我想要找的那张面孔。
上岗第一天,我没去开发客户,而是,去找了一位锁匠。进公寓后,锁匠被保安拦住了,问他来做什么,锁匠看我,我看了保安一眼,说:“我家水管坏了,我请的工人。”
保安好像是新来的,态度非常认真,他盯着我,说:“您是?”我说了楼层,他依旧将信将疑:“水管坏了是可以找物业维修的。”我用嘴角笑了一下,眼神冷峻:“我喜欢从外面请人,不可以么?”他哑然。
电梯来了,我快步冲进去,按着电梯门,招呼锁匠说:“师傅,快点。”
锁匠犹疑了一小会,还是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后,他谨慎地审视了我几眼,突然说:“我不是修水管的。”
“知道,如果我说是请你来开锁的,他们会又是电话又是核实地折腾半天,你知道的,管理严格的公寓楼不允许随便从外面带锁匠上门,如果需要开锁,也要由物业找指定的、有正规营业执照的锁匠。”我不动声色,知道这番陈述必会打消他所有疑虑。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找过锁匠。
果然,我的话,让他心怀感激地沉默了。十分钟后,在空气中响起了一声轻微的咔嗒声,我的心,就迫不及待了起来,边找钱付他边问,几时能配好钥匙。锁匠说下午。送他出门时,和他确定了下午取钥匙的时间,然后,就迫不及待朝那扇终于洞开的门扑去。
里面的地板上,落满了细细的灰尘,阳光遍地。一张蒙了白色布单的大床,一张梳妆台,还有一个占据了整整一面墙的大壁橱,空气里有股闲置了许久的灰尘味,我捏着鼻子,掀开了蒙在床上的布单,浅粉色的被子上窝着一件玫瑰红的绸缎睡衣,看上去,像是主人并未长久离开,不过是去厨房取杯饮料或去卫生间小解了,片刻就会回来。
拉开壁橱的门时,一股奇异的香,扑面而来,这是一个宽敞的步入式壁橱,占地足有四五个平米,与十多个平米的房间相比,它宽敞得有些夸张,分门别类地挂着整齐的冬装和夏装。壁橱地板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干花香包,扑面而来的异香,就是来自它们。
是的,丁朝阳没撒谎,这里锁着的,只是一些遗物,再无其他。我在堆满了干花的壁橱里坐下,拿起一个干花袋,用力嗅了嗅,眼泪就掉下来了,是的,我确定,丁朝阳至少每年一次更换壁橱里的干花,否则,它们不会香得这样浓郁,这足以说明,丁朝阳心里,是一直没放下她的。
忽然,在干花包的一侧,露出了一叠印满了文字的纸,我飞快擦干泪,抽出它们。
每一张纸的内容都一样,是寻人启事,惊飞我心的,是下面的照片,尽管有些模糊,但,那眉那眼,绝对熟稔。
是的,我见过她,在午夜里,她站在昏黄的楼梯灯下,直直地望着我。是的,她还活着,并且,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