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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 年 1 月 31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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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本命年
  柳玎、香茗和柳玥是三种类型不同女人。柳玎是个女公务员,正派,果断,却缺乏女人的风情;香茗风情万种,又因有一个过于现实的丈夫而怅然若失;柳玥是丈夫忠实的奴仆,却遭到了残忍的轻视和抛弃。几个家庭,无数个生活中的细节编织成了一幅活生生的普通人生活画卷。

  胃癌

  活检结果出来了,柳顺知被确诊为胃癌。忙了一天的柳玎已经没有力气回家了,锁了门,闭了灯,合上眼,躺在办公室里间的单人床上,一行又一行地掉眼泪。

  眼泪湿透了那层薄薄的棉布枕巾,柳玎索性把枕巾扯下来盖在脸上。除了哭,她实在没心情再做别的再说别的。明天马上就要来了,在明天来临之前,她得想出很多好听的话来说服她的父亲走进医院,走进病房,走向手术台,走向很多很多未知的明天。

  为了给柳顺知找一个好大夫,柳玎求了好几个人才把事情落实。但是,那个外科主任的手术已经排到了十天以后,柳顺知只有先入院等待了。

  丁芳哭了不知有多少场,她越哭柳玎越是不能把实话告诉她,只能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嘲笑母亲:我的妈妈哎,说你像林黛玉,你还真像起来了!丁芳哭着说:胃溃疡就是胃烂了,我老伴的胃都烂了,我还能无动于衷吗?

  老伴不在家,丁芳就像一个失去了拐棍的跛子。

  柳玎见母亲难过,干脆不让母亲下厨房了。可是,她下厨房的时候,也像母亲一样,又难过又笨拙。柳家的一日三餐成了难过的三餐,笨拙的三餐,无味的三餐。欢欢笑笑也无语了,格外听话,像是在以这种方式慰藉着什么。

  柳家的空气,因为缺少了柳顺知,成了沉沉死气。

  柳玎开始想念陈全了。她想起,每天早上,她都会被陈全的抚摸唤醒;她想起,每天晚上,陈全都要把削好的苹果递到她的手中;她想起,只要陈全有时间,就会陪着欢欢笑笑尽情玩耍。柳玎想起了很多很多,又追忆了很多很多——她是从什么时候起不再依恋陈全了呢,她是从什么时候起对美好的夫妻生活失去了兴趣呢,她又是从什么时候起浑身充满了责任感,不再开心地大笑任性地大哭了呢……

  柳玎想念陈全,陈全更想念柳玎。可是,陈全的辞职受到了大庆的阻拦。大庆说:全子,于公于私你都不该半途而废啊!陈全说:我当初就不想来这里,天涯海角的,把我的亲人们都抛弃了。大庆笑了,说:陈全啊陈全,人人都在变,唯有你不变,还是那么死心眼儿!你想想,我为什么劝你去海南?你老婆又提职又分房又配车,你还在原地不动,家庭能稳定吗?做男人,没经济实力能行吗!你又不是小孩子,离开亲人又怎样?见陈全不反驳,大庆又笑了,笑了一会儿说:哎呀,你是不是想女人啦?这个问题是最不成问题的问题啦!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吗?陈全不高兴地回敬道:你以为我是你吗,我宁可憋死。

  赵大庆在电话里劝了陈全半个小时,把陈全劝得心烦意乱,越发不知如何是好了。

  赵大庆果然在博雅新苑打探到了一处房源,并且真的是又便宜又好。柳玎正坐在办公室为房子的事情一筹莫展,赵大庆就来了电话。这个电话如此及时,柳玎欣喜得脸都热了。

  开了一天的大会,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柳玎直奔博雅新苑和大庆会合。房子在十八层,一百三十平米,三室两厅两卫,装修得整整齐齐妥妥当当,柳玎想象着父母住进来之后开开心心的样子。大庆问:怎么样?柳玎反问:你说呢?大庆笑了,说:自己拿主意吧,你是主人。房主要求付现款,一次性付清。柳玎立刻傻了,四十万啊,到哪里去找四十万呢?

  走出博雅新苑,柳玎的心情由阳光灿烂转为乌云密布。这一晚由丁芳做陪护照顾柳顺知,柳玥负责接孩子。柳玎打开房门,孩子们正在打闹,满屋子欢声笑语,乌烟瘴气的。

  爱情本命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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