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工赵德承在异乡走失,一个多月后,有人在一条河边发现了尸体。在接受了包工头给的8万块钱抚恤金后,悲痛的家人为他办理了丧事。失去了丈夫赵德承,岳素菊和两个孩子生活在风雨飘摇中。后来,在好心人的撮合下,她和石匠周开军结为夫妻,小小的院落又有了欢声笑语。然而,就在他们一心想着怎么把日子过好时,一天深夜,有人敲响了岳素菊的家门,听那声音,屋外的人分明就是赵德承……
民工异地走失
小河边发现尸体
赵德承是四川得荣县人,由于家庭贫穷,只上了两年小学他就回家帮父亲放羊了。2000年秋天,赵德承与邻村的一位叫岳素菊的姑娘相识相爱。岳素菊是岳家的独女,赵德承后来便成了岳家的上门女婿。2001年夏天,岳素菊在挤牛奶时,奶牛突然发狂,将岳素菊的腰部踢伤。从此她落下严重的后遗症。家人的生活重担完全压在了赵德承一个人的肩上。
随着两个儿子的降生,家里的生活负担越来越重。看着邻居们的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夫妻经过商量,决定让赵德承外出打工以改善家庭的经济状况。古学乡有位叫邝学勇的包工头一直在青海格尔木承包建筑工程,乡亲们都到他的工地上去挣钱。赵德承于是便与妹夫罗小军一起前往格尔木打工。
2006年7月13日下午,赵德承一行抵达格尔木。第二天就开始在邝学勇承包的建筑工地上班了。由于工期紧,赵德承和工友们几乎没有什么休息时间,更不要说到格尔木街上去逛逛了。转眼,赵德承已经到格尔木一个多月时间,但对格尔木的街道和地形却一点也不熟悉。
8月22日,由于缺水泥,邝学勇宣布当天休工待料。赵德承和工友们终于有机会到街上去逛逛了。
走出工地不久,赵德承就与大伙走散。等到晚上10点,依然不见赵德承回来。包工头邝学勇急忙安排工友分头到街上和附近的工地去寻找。十天过去了,外出寻找的13个民工没有得到半点赵德承的线索。邝学勇于是给老家赵德承的叔父赵云青打电话,询问赵德承是否回家了。赵云青说,赵德承自从去了格尔木后就没有回来过。邝学勇又安排20人四处寻找。转眼20多天过去了,可依旧没有等来赵德承的一点线索。
邝学勇向当地公安机关寻求帮助,向格尔木公安局金峰路派出所报了案。同时邝学勇在《格尔木广播电视报》上刊登了《寻人启事》,然而,还是没有找到半点有关赵德承的线索。
2006年10月9日,罗小军在报上看到了一则消息。消息说一个农民在格尔木东郊一河边发现了一具已经腐烂的男尸。从报上的介绍情况来看,这具男尸的外部特征与失踪的赵德承基本相符。罗小军随即将这一情况告诉了邝学勇,邝学勇立即与公安机关取得联系。随后,民警带着邝学勇见到了那具男尸。邝学勇查看后,发现其身高、服装与失踪前的赵德承一致。随后赶到的罗小军也确认死者正是赵德承。
包工头邝学勇先给赵云青打了电话,向他通报了找到赵德承尸体的消息,并请求他暂时不要将这个消息告诉赵德承的家人,还请他转告岳素菊,就说她丈夫病危,让她速到格尔木护理。
来到格尔木,当岳素菊被带到冷冻室,见到丈夫已成了一具部分腐烂的尸体时,立即晕厥过去。随后,赵云青代表死者亲属,按照有关程序办理了后事。包工头邝学勇一次性付给了死者家人8万元的抚恤费。
半夜“鬼”叫门
再婚妻子冷汗直冒
4天之后,在几个亲友的护送下,岳素菊捧着丈夫的骨灰盒回到了得荣县古学乡。
2007年春节,岳素菊才逐渐从失去丈夫的悲痛中走出来。春节后不久,岳素菊翻修猪舍,从邻乡请来了一个40岁左右的石匠周开军。周开军由于家庭贫困,一直没有娶妻,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了解,岳素菊发现周开军不仅憨厚本分,心地仁慈善良,还十分勤快和能干,对他的好感油然而生。而周开军在全面了解了寡妇岳素菊的情况后,也感觉她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好女人,真心想为她分担忧愁。就这样,两人开始相爱了。赵德承的亲人也认为周开军和岳素菊非常般配,十分赞成这桩婚姻,也极力撮合。就这样,岳素菊和周开军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在村干部和岳、赵、周三家亲戚到场见证下,举行了简单的婚礼。
周开军和岳素菊结婚后,岳素菊的两个儿子也开始管周开军叫“爸爸”。很快,岳素菊就完全从痛苦中挣脱出来,她开始全身心地爱着周开军,幸福的笑声又荡漾在小屋里了。
转眼到了10月15日,这天,周开军一大早就回老家去为父母安装粪池,说两天以后才回家。深夜11时许,突然一阵狗叫声打破了岳素菊家院子的宁静,岳素菊听到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她以为是周开军回来了。正要起身去开门,就听见有人敲门,一边喊:“素菊,快开门……”声音不是周开军的,而像是死去前夫的。
“你是谁?”岳素菊听着这熟悉的声音,顿时吓得魂飞魄散,颤抖着声音问。“我是赵德承啊,快开门!”听到门外不断的敲门声,岳素菊吓得哭了起来,可她以为门外是鬼,又不敢哭出声来。哆嗦着说:“德承,你安心地去吧,我会善待你的儿子的,你缺什么,告诉我,我明天就买来烧给你,你千万别来吓唬我啊!”
“你说些什么?”门外问道。“德承,我知道你做了野鬼,魂魄四处游荡,无处安身,这都是你的命啊!你‘走’后,我一个女人也不容易啊,你千万不要来吓唬我……”岳素菊开始乞求。“我哪里死了?我不是好好地活着吗?快开门,我已经饿了两天了。”岳素菊越听越奇怪,莫非赵德承真的还活着?犹豫中,她拿了一根木棍,她从门缝里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黑汉,借着灯看清门外的人就是前夫赵德承,才把他放进来。见到“复活”的赵德承,岳素菊和儿子悲喜交加。
吃尽苦头流浪
回到家中有酸更有甜
赵德承讲述了自己“复活”的经历。
原来,赵德承在格尔木的大街与工友们走散后,走着走着就迷了路。一个货车司机答应送他回工地,条件是将他身上仅有的21元钱作为报酬。他上了车,没想到那个司机却把他丢在了一段没有人烟的公路旁。他顺着公路流浪。为了填肚子,他为牧民干苦活、脏活。几个月下来,他不知道自己走过了多少地方,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日。他盲目地偷爬上了一列火车,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下了车,又上了另一列火车,由于他长时间没有洗澡和换洗衣服,人们都把他当着过路的乞丐,所以没有人在意他。突然有一天,他发现那里的人说话自己能听懂,他知道这里离自己的家近了,于是,他从货车厢里翻了下来。那一天是2007年10月8日,他下车的地方是成都北郊的一个火车货运场。然后,在好心人的帮助下,7天后,他终于回到了日思夜想的家乡。
当赵德承从儿子口中得知亲人已经为他举行了葬礼,妻子岳素菊已“嫁”给他人的情况后,他一夜无法入睡,也一夜没有说话。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赵德承便来到叔父赵云青家,希望叔父能帮助他恢复与妻子的夫妻关系。赵云青见赵德承到来,吓得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一个劲地往里屋躲。待赵德承向他讲述真实情况后,才恍然大悟,随后,打电话将这一情况告诉了远在格尔木的包工头邝学勇。邝学勇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天上午,赵德承“复活”的消息便在附近村子传开。在父母家干活的周开军听到赵德承“复活”的消息后,立即赶回家。赵德承、周开军、岳素菊3人见面后,面面相觑,气氛极为尴尬。
赵云青和村干部都认为,赵德承“复活”,其与岳素菊的婚姻关系仍然存在,而岳素菊与周开军虽然举行了婚礼,却没有办理结婚手续,其婚姻无效,同时考虑到赵德承与岳素菊有两个未成年儿子,村干部及其赵德承、周开军、岳素菊三方的亲友都劝岳素菊与周开军终止关系。左右为难的岳素菊当即向周开军一次性支付了2000元现金,作为这几个月来给她家干活的酬劳。2007年11月13日,周开军表示理解和接受。赵德承与岳素菊又开始了新的生活。
(文中人物为化名;谢绝转载、上网)袁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