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11版: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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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能夫唱妇随,他便提出离婚
· 爱我,就为我煲一碗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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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 年 1 月 18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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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能夫唱妇随,他便提出离婚
  ■时间:1月9日

  ■主持人:伊人

  ■倾诉者:颜丹,女,34岁,广告业

  她的他,一心想与她成为工作上的伙伴。但她却坚持认为相爱的人应该各自发展。最后,她在生活中也成了单飞,他终于有了爱人同事。

  上学时他就粘着我

  我和何庭柱在大学里同级不同系。他读的专业是大冷门,当初在报高考志愿时一心要进名校,所以在系科选择上填了“服从分配”,结果被“分配”的专业听名字就非常不合时宜。

  学校允许学生转系,但你要证明你在新的系科确实有出众的才能。他的第一志愿本来是化学系,于是在业余时间去选修了化学系的课程,但是全身心地念一个系的功课尚需要不少精力,何况要学两个系呢?

  这时他认识了我,我是学社会学的,他觉得我的专业比较有趣,于是他又决定转学社会学。他经常跑到我们班来听课,我们出去进行社会调查,他也跟着。知道的人说一个外系的学生一心向学,不知道的人都说是颜丹的男朋友天天粘着她,连上课也不放过。他又发现社会学也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一转眼就到大四了,大家都忙着找工作,再谈任何转系都已经不切实际。他也只好投身到找工作的洪流当中。我们俩都是外地人,我的专业虽然并非热门,但却是“万金油”。我很快就在一家上海大广告公司在南京的分公司找到了工作,和同学比起来,薪水似乎中等偏上,在毕业前两个月就开始上班,挣起了工资。

  何庭柱在找工作中遇到的坎坷就比我多很多。他自己的专业没有对口的工作,他就去应聘那些需要文科生的岗位。他头脑灵活,口才也好,往往他的谈吐很快就能给招聘者留下深刻印象,但只要一涉及到专业,人家就面露难色。毕竟在岗位僧多粥少的年代,专业对口的学生都竞争激烈,再招一个不搭界的专业的毕业生怎么向上级交代?

  所以直到快毕业的时候,何庭柱才落实了一个小厂,干的是销售,工资微薄,但单位给落户口,还有一间宿舍。

  销售不景气工厂的不畅销商品,那可能是世上最无趣的工作。于是他有不少空闲时间,也没有别的地方去,便经常到我的办公室来。我们公司是做影视广告的,每天人来人往,不时还要召集全体人员以及在高校里聘请的老师一起来脑力激荡开创意会。这让何庭柱非常羡慕,他觉得自己满脑袋都是那个叫“创意”的东西,因此更加频繁地光临我们公司。刚开始大家都还挺欢迎他,但来得太多,也就少了对客人的客气。他一来,我就把自己的座位让给他坐,我自己则到其他同事的座位上坐,或到会议室里写东西。这时,别人看了就会有闲话,说,小颜的男朋友不上班啊,怎么天天来我们公司?

  他要加入我的公司

  他觉得我的工作是很有趣且容易的,甚至产生了要加入我们公司的念头。我承认他很聪明,但我自己的父母当年就是同事,每天在单位面面相觑八小时,回家以后还要在一起生活,相看两厌,把单位的矛盾拿回家里来讨论,争吵充斥着我成长的过程。所以我一百个不愿意和何庭柱成为同事。他屡次叫我跟老板讲招他进来,说一定能为我们创造新的价值。但我始终不愿意去讲,他因此很生气。好几次,他还不请自来参与了我们的讨论会,提出自己的创意,被否认后还坚持己见,使得讨论不能继续。

  他的创意得不到我同事的支持,他回家后就需要我的支持,我非得赞扬他的创意新颖独特、我同事们不识货才行。如果我也站在他的反对面,他就怪我胳膊肘往外拐。我悲哀地发现,我还没有和他成为同事,就已经矛盾丛生了。

  就在这样的磕磕绊绊中,我们结婚了。领证的当天,他请了一天假,我领完证还要去上班,他又跟着到了我们公司。同事们都觉得我的这位“家属”来得太频繁了些。

  他这时已离开了原来的工厂,换了几个工作。最后他灵机一动,世上的广告公司又不止我们一家,于是他跑到一家小广告公司做起了创意。但广告公司的工作哪里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只有拍案惊奇的点子大会,更多的是烦琐的市场调查、分析以及艰难的策划和精密的计划,这些“枯燥”的工作都是何庭柱不愿意做的。

  我被公司定位为媒介部专员,渐渐做上了手,后来升任了媒介部的经理,每天工作都非常忙,周六有时还要加班。好不容易有个闲暇的星期天,我真想在家休息一下,或者去郊外走走,或者看看电影,而何庭柱却不同意。星期天一大早,他就说:“走,到你们公司上网去!”那时家里还没有装宽带,网速较慢,而他非常喜欢上网浏览网页。我哀叹道:“我每周六天都呆在公司,好不容易星期天不用上班,你偏偏还要我去办公室!”他执意要去,我只得同意。我真不知道我的单位怎么对他有这么大的吸引力。我都不好意思告诉同事们,我的丈夫也入了我们这行。我觉得他应该专注于某个领域,沉下心来好好工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干什么都浅尝辄止。

  我在行业内渐渐有了些名气。很快,一家上海公司力邀我加盟,那是个跨国广告公司。见我要走,我的公司开出了诱人的条件挽留,除了更高的薪水之外,还叫我入股。我特别想在上海那个广告业更规范与活跃的舞台上检验自己的能力,所以还是打算去上海发展,而何庭柱则认为持股才是我事业发展的良机。我执意要走,他却做出了出人意料之举:他跑去跟我的老板说,既然颜丹不愿意再干,我愿意接替她,我来持股。老板虽然感到吃惊,还是委婉地拒绝了他。这一下可把何庭柱惹恼了,本来他认为是因为我在,我们公司才不愿接纳他;现在我走了,位置腾空了,理当叫他来担当重任了。

  从此他一改常态。我在上海的新合同第二个月才开始,我要在老东家处站好最后一班岗,所以最后一个月,我有很多交接工作要做。但因为和我老板没有谈拢,何庭柱从此绝迹于我们公司,不但他自己不来,还不许我来,不让我加班,如果下班迟了,他就摆脸色给我看。

  我想,在他试图与我成为爱人加同事的那几年里,已经埋下了我们感情破裂的种子。

  他终于有了爱人同事

  我到上海去工作了,他则由于机缘巧合,开始创业,做一个服装品牌代理。我们成了“周末夫妻”,但关系反而变得融洽了。我在上海收入较高,他的生意也渐渐上了正轨,也许经济条件真的可以改善心情从而改善人际关系。我说:“你看,我们现在各自发展,我们的家庭不是更稳固嘛。”他不置可否。

  他有几个下属,其中一个比较得力的女孩叫李欣。他负责南京,她负责周边市场,接受他的领导。有时我听见他在电话里训斥她,她大约在辩解,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我心里庆幸自己坚持没和他搅在一起做事情,否则早就分手了。

  但人生的戏剧性在于它的无常,我以为“周末夫妻”会让我和何庭柱忽略天天相伴产生的厌烦,反而会促进感情,却忽然来了个晴天霹雳:他和李欣走到了一起。李欣劝说他离婚的“演说词”中居然包括“颜丹没有与你夫唱妇随,在事业上帮不了你”,我听了他的转述后觉得非常荒诞,说:“我有自己的事业,还要去随你,你这是什么逻辑,你以为这是什么时代啊?”我毫无眷恋地与他说了再见,也彻底告别了南京。

  (文中姓名皆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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