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2版: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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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持久战》问世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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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 年 1 月 12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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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纸爱情协议见证生死恋情
  两个萍水相逢的年轻人,为了圆共同的大学梦,签下一份特殊的爱情协议:互相打工供对方上大学。男友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帮助女友进入了梦寐以求的大学。可就在女友即将毕业并得到北京一家大传媒公司青睐时,操劳过度的男友却不幸患上了尿毒症……诚信是金,承诺无价!2007年的深冬,流光溢彩的西子湖畔的一曲爱情传奇,震撼并感动了无数人的心灵……

  携手共圆大学梦

  现年28岁的钱小丽来自安徽黄山休宁县的流口,因为家境贫寒,1999年高中毕业后就来到杭州打工。她总是幻想有一天能跨进大学校门。

  2002年3月8日,钱小丽在西子湖畔认识了同乡杨义俊。那天下午,钱小丽所在的服装厂组织大家到西湖旅游,傍晚时分,天空突然飘起了细雨,正在苏堤游玩的钱小丽与姐妹们鸟雀般欢叫着,惊动了湖边柳树下的一个小伙子,他友好地招呼说:“当心着凉,快过来避雨哟!”那夹带着浓郁安徽方言的普通话,让钱小丽内心不禁泛起一丝惊喜。同乡异地相见格外亲切,分别时,他们互相告知了手机号码。

  这个叫杨义俊的小伙子,是安徽淮南尚塘人,出生于1979年。杨义俊高中毕业那年,母亲患上了乳腺癌,家中为此欠下了1万多元债务。2000年9月14日,南京林业大学新生报名的最后一天,杨义俊痛苦地撕碎了录取通知书。2001年11月,杨义俊来到杭州正旺电子厂。时间的推移并没有毁灭他的大学梦,一有空他就到苏堤读书复习。

  两人就这样相识了,短信频传,友情也渐渐升温。“五一”长假期间,两个年轻人都留在杭州复习功课。5月2日晚,钱小丽的阑尾炎发作了。半小时不到,杨义俊就心急火燎地赶来了,他一把抱起钱小丽冲到大街上,几乎是趴在一辆出租车上把车拦了下来。一到医院,杨义俊打开车门,背着钱小丽疯了一样往急诊室冲去……

  在医院治疗的一个星期中,钱小丽对杨义俊的友情迅速发展为爱情。杨义俊把削好的苹果切成一块块碎片,又小心翼翼地放在开水中浸泡、加温,钱小丽心中不由得感叹不已:真是心细如丝的男人啊!与这样的人厮守一辈子还会不幸福吗?

  上大学的美好憧憬把他们的心紧连在一起。然而,生活是现实的。两人的工资都不高,如果真的一起上大学,仅开学的费用就得近2万元,什么时候才能凑足这笔钱啊!2002年6月3日傍晚,他们心思满腹地徜徉在苏堤上,一直沉默的钱小丽忽然说:“义俊,你的基础比我好,不如你明年先考,我打工供你上学,你毕业后我再参加高考!”杨义俊眼前一亮: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可他转念一想还是说:“你先考吧,你毕业后我再上学也不迟!”

  他们再三推让后,郑重地签下了这样一份合同:“杨义俊先打工供钱小丽读大学,钱小丽大学毕业后,自愿全身心支持杨义俊再上大学。”没有豪言壮语,没有海誓山盟,两个纯朴的年轻人郑重地签上了名字。

  “耗尽生命也要供你念完大学”

  这一年的9月1日,钱小丽辞去工作,全力准备第二年的高考。杨义俊支撑起艰难的生活。他的工资是1800元左右,每月房租费得300元,给母亲买药400多元,为钱小丽预存700元学费,剩下的不到400元就是两人的全部费用。

  钱小丽比自己更需要营养呀!杨义俊早晨给钱小丽做荷包蛋,中午、晚上也保证钱小丽能尝上荤菜,可他从不在家里吃饭,他对满脸疑惑的钱小丽撒谎说:“我早上喜欢吃面条,中午、晚上单位都有饭菜供应。”钱小丽哪里知道,附近第14中学食堂的馒头比外面大得多,杨义俊就每天早晨花3元钱买上6个馒头,早餐和晚餐各吃3个。

  那一年,杭州的冬天特别冷,钱小丽手上居然生了许多冻疮,从裂口处缓缓渗出的鲜血,仿佛全流到了杨义俊心中。他咬牙买了一台800瓦的电取暖器,可出租屋里的老化电线无法承载这么大的负荷,竟熊熊燃烧起来。幸亏邻居及时切断电源,才避免了一场火灾。取暖器是不敢使用了,可总不能让钱小丽在寒冷中煎熬呀!杨义俊把工友家的一个废弃的煤球炉修好了,但偌大的杭州城竟一时买不到煤球,他心急如焚。终于,杨义俊找到电厂的一处炭渣堆场,当他提出筛炭带回去取暖的要求时,看场的老师傅用异样的眼光注视了他好久,但杨义俊一脸的期待又分明告诉他,小伙子并不是在开玩笑。得到老师傅的许可后,杨义俊借来了一把铁筛,凛冽的西北风呼呼地吹着,路上行人都把衣服裹得紧紧的,但杨义俊却早已汗流浃背……

  2003年8月12日,钱小丽被浙江广播学院录取。然而,更大的考验也接踵而至了。即使杨义俊恨不能把一分钱掰成两半用,他们还是过得步履维艰。可到哪里去挣钱呢?杨义俊沮丧地行走在南山路大街上,突然看到了一家浴室招收搓澡工的启事……

  那是怎样凄苦的一份工作呀!每天从工厂一下班,杨义俊就得像赶场一样奔向浴室。洗澡的客人中常有喝醉酒的人,他们有时会有意挑刺,甚至是寻衅闹事。有一天,一个醉汉自己滑倒后摔伤了腿,却硬说是杨义俊搓肿的,不容杨义俊申辩,大汉抬起右腿就疯狂地踹了过来。杨义俊痛得蹲在地上老半天都没能站起来,但老板却还要他向客人赔礼道歉。

  2007年3月,钱小丽顺利地完成了论文答辩,而且意外地接到了北京一家影业公司的试聘通知,然而天有不测风云。2007年5月8日,杨义俊突然在卫生间晕倒,被紧急送到浙江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抢救。

  无悔承诺拥抱未来

  杨义俊患的是尿毒症!刹那间,钱小丽的脸色变得惨白,她哭着哀求医生说:“你们可要想办法呀!我求求你们了!”

  可怕的病情迅速恶化着。在一阵剧烈的呕吐后,杨义俊进入了休克状态。正在办理住院手续的钱小丽闻知后,觉得天都要塌了,她飞一般地冲到抢救室,悲怆地呼叫着:“义俊,你醒醒呀!你怎么这样无情啊?你还没跟我说一句话呢!”仿佛上苍也被钱小丽感动了,10多分钟后,杨义俊终于苏醒了。

  换肾是挽救杨义俊生命唯一有效的办法。“把我的肾给杨义俊吧!我身体很健康的!”医生听了钱小丽的话却很为难:“你得照顾病人啊!再说,你的肾脏也不一定适合杨义俊。”钱小丽急了,她再次恳求说:“医生,让我试一下行吗?他是为我而累倒的呀!”医生含泪答应了钱小丽。可几天后,钱小丽听到的却是“不配型”的结果,她痛苦地瘫倒在地上。

  尿毒症病人的治疗真是个无底洞!仅仅3天时间,他们的4000多元积蓄就一分不剩了,药房按照制度停发了杨义俊的药物。停药就意味着死亡!冰凉从钱小丽的脚底直蹿到心脏。钱小丽“嗵”地跪在了院长面前,悲恸地乞求道:“救救可怜的杨义俊吧!我会很快把药费送过来的!院长,求你了!”这是泣血的呼救啊!深受感动的院长破例答应了钱小丽。

  为了维持杨义俊的治疗,钱小丽只得来到一家歌厅唱歌。那是一个让她刻骨铭心的晚上。钱小丽连唱两首歌后,正坐在后台化妆室休息,一个大腹便便的老板凑了过来,假惺惺地问道:“姑娘,你是新来的吧!怎么想到挣这种钱?”钱小丽以为遇到了好人,一口气倒出了满腔苦水。老板听完钱小丽的述说,却色眯眯地说:“你不如跟了我,我保证帮你男友治好病!”话刚说完,老板的肮脏大手已捏到了她脸上……

  贫穷不可怕,苦难不可怕,但爱情是不可以有半点杂质的!钱小丽毅然离开了这家只呆了5天的歌厅,瞒着杨义俊加入了西湖流浪歌手的行列。

  不久,钱小丽又给北京那家公司写了封信,为了全身心地照顾杨义俊,她决定放弃这个来之不易的发展机会。

  动人的故事不胫而走。让我们来拯救这最美的爱情吧!2007年6月2日,杨义俊所在的工厂送来了1万元医药费,厂领导说:“你们的真情感天动地,杨义俊虽然只是厂里的临时工,但我们不会坐视不管的!”2007年7月14日上午,美丽的杭州城阳光明媚,浙江广播学院学生在学校礼堂里举行了捐助活动。来自天南海北的同学纷纷伸出了援助之手。短短的1个半小时,他们共捐款2.4万元。

  2007年12月1日,已转到淮南医院的杨义俊与恋人一起站在病房的窗台上,冬日的阳光温暖地照耀着,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坚贞,更写满了希望……

  (未经许可,不得转载、上网)                         一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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