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24版:民声/完全披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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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 年 1 月 11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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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不给名分,我不介意
  ■时间:1月9日

  ■主持人:伊人

  ■倾诉者:葛墨梅,女,38岁,护士

  我安于当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对于我现在的生活,也许别人会觉得不正常,但我自己无所谓。

  特殊的28床

  我从护校分配到本市一家大医院,有人开玩笑说,护士很容易找到对象,要么是体面的医生,要么是病人。生病的人最脆弱,护士一个温柔的浅笑,便给他们投下最深的感动。

  我在医院整整五年,却没有与任何一位医生成为恋人。那些失落的求爱者们以及热心的媒人们都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我们倒要看看,梅梅最后要嫁怎样的乘龙快婿。”

  我的缘分不属于医生,却来自一个病人。我在外科病房,有天28床住进来一个要做胆囊切除手术的病人。他说话是南方口音,送他来的人看样子都不是他的家属。手术定在第二天,先进行例行检查,他仍然可以自由活动。大约晚上八点半,他被人送回来,疼得蜷成一团,是胆囊炎发作的症状。值班医生对他进行了处理,他躺在床上呻吟,我说:“明天就要手术了,你还去吃油腻的东西,当然要发作。”他说:“哎哟,护士小姐,我前两天是疼怕了,今晚我吃什么菜都事先在一杯白开水里涮涮。”我说:“你要是把扣肉在开水里涮了吃,一点没用。”他说:“哎哟,你怎么知道我吃了扣肉啊。”我忍不住笑了,回到护士站,看了看这个28床的资料,他叫孔维进,32岁。

  胆囊切除对于外科医生来说是个小手术,28床是到南京来谈业务,突然发作,这才就地送到医院来开刀。他没有亲属,生意伙伴能把他送到医院来也算仁至义尽了,所以探视他的人少,一些生活必需品都没法买。那时医院还不像今天这样普遍使用护工,我平时也很敬业,这次遇到这么个特殊的病人,更动了恻隐之心,凡他需要用的东西,我都替他去买了来。

  一个星期以后,他出院了。我应他的要求,提前帮他订了回家的机票,然后说:“28床,这里是出院带的药,还有出院小结,你自己收好。”他盯着我的胸牌,笑嘻嘻地说:“我说葛小姐啊,我马上要‘出狱’了,不是你的‘犯人’了,请不要再喊我的代号了。”

  一个月后,28床,也就是孔维进又来到南京,他的伤口恢复得很好,却跑医院很勤快,白天来,晚上也来。他不是来复诊,而是来追求我。当他西装革履手捧鲜花地跑到我们病区时,大家都故意跟他开玩笑:“孔老板,又来探视梅梅啦,病房里不能摆鲜花,就放医生办公室吧。”

  荒唐的提议

  孔维进做外贸生意,生意做得很大。他送给我的第一件礼物竟然是一辆汽车,虽然是经济型的,但我那时连驾照都没有。他到我家去,我母亲随口抱怨现在住的地方是一楼,单元防盗门是老式的,邻居们进进出出关门声音都很响,她神经衰弱,被吵醒后就绝对没法再次入睡。孔维进说:“我回去之前一定替你解决。”我和母亲都以为他顶多会把单元防盗门给换了,谁知过了两天,他竟然开车带我们去看了一处新房,装修好的。

  短短三个月内,送了一车一房,全写我的名字,这样的经济实力着实让我和母亲咋舌,也令同事与朋友们吃惊并艳羡。孔维进认为我工作太辛苦,叫我不要干了。但我喜欢这个职业。

  这样多金且多情的男友,我自然没什么可说的,既为缘分不请自来感到庆幸,又稍微感到一丝不安。果然,情节的曲折在这里等着我呢:孔维进和我有很多机会独处,他很喜欢拥抱并亲吻我,有时还会抚摸我。我忐忑着要不要将自己完全交给他,毕竟在医院里工作,多少有些洁癖,而且不想惹来未婚先孕的麻烦。不过孔维进总是在解纽扣的最后一秒钟停手,我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有毛病了。

  临回广州,他把我叫到他住的宾馆,向我和盘托出他的实情:他已婚,已有一子。见我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他说他确实喜欢我,可以照顾我一辈子,但他也并不打算离婚。他承诺与我共度一生,当然我只拥有他的一部分。他说他的妻子绝不会干预。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荒诞的提议,断然拒绝。

  整整一个月我没有接他的电话,但我发现自己真的很想念他,想念他稳重气派的模样、彬彬有礼的谈吐。在与他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我第一次忘记了发工资的日期,因为我已经用不着工资了。再看看周围的小姐妹们,冬天顶着寒风骑电动车来上班,等摘掉帽子、口罩、围巾、护膝之后,整个人都会缩小一圈,而我则坐在暖气十足的汽车里悠然地等着进入医院的车库。

  终于我接了他的电话,他说,即使我不愿意,我也可以留下房子与车子,算是对我们“友谊”的纪念。我忽然下了决心,说:“你什么时候再来南京啊?”

  他第二天就来了,我对他说,我愿意接受他的提议,但条件是他必须在南京与我“结婚”,不是法律意义上的,而是仪式,从结婚照到喜酒,一样都不能少。他毫不犹豫地同意了。他对我没有隐瞒、没有欺骗,但我必须对我的生活圈隐瞒和欺骗。

  就这样过着吧

  我风风光光地“出嫁”了,只有母亲知道我的秘密。不久我怀孕了,当然就在我们医院建卡。他就像任何在外地做生意的丈夫和准爸爸一样,虽然平时不在家,但偶尔也会陪我产检。预产期到了,他及时赶到南京,陪我入院待产。病房楼上上下下都知道他是葛墨梅好运气嫁到的又体贴又温柔的金龟婿。

  我生了个女儿,他说他最喜欢的就是女孩。他为女儿买了高额的教育、健康保险,还抽空去看新房子,要为女儿营造最好的成长环境。

  朋友们都不知内情,常常议论我的生活,说我真是好命,唯一遗憾的就是丈夫不常在身边,但随即又善解人意地说:“不如此,你和女儿怎么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啊?”我从不敢计算他一年之中有多少天在南京度过,这个数字一定少得可怜。不过每逢我的生日、女儿的生日还有所谓的“结婚纪念日”,他都会现身,送上昂贵的礼物,我可以光彩地向同事炫耀,证明我确有一个“丈夫”。

  他对女儿非常宠爱,我女儿从未察觉出自己的家庭有什么异样,她的父亲就像所有事业成功的父亲一样很少回家,但给她的关爱丝毫不少。

  我母亲有时背着我女儿暗暗垂泪,她惋惜我大好的年华却独守空房。我承认有时候也感到非常寂寞。有一次,与当年追求过我的医生一起值班时,我们的对话也简直有点像调情了。他约我吃过饭,也一起去打过球,但我始终没有迈出那一步。那位医生也有家室,我们都在患得患失地权衡。还有一次,一个已经康复的病人也来找过我。住院期间,他听说我的丈夫长年不在家,他是单身,大概希望与我发展。不过后来,他听人说我“丈夫”有钱的程度,忽然也就冷淡下来,只偶尔问候一下。

  女儿小学毕业时,我发现,除了元配,除了我,孔维进还有别的女人。我不是他的第一个情人,也不是最后一个。但他从不让我过问这些事情,我想我也没有资格问,因为他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好,叫人无可挑剔。孔维进用他的金钱把一切都摆平了。孔维进说他准备在女儿念到高二时送她去英国,如果我愿意,我也可以跟过去,他可以替我开一个小店。

  我有点犹豫。我现在是护士长了,在医院里,我是那么被人需要与重视。回到家中,我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妻子,还要一直刻意对孩子隐瞒自己与孩子她爸的真实关系。

  尽管我的皮夹中、家中到处放着我们一家三口的合影,但世上真的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一次,我批评一个操作不规范的护士,还扣了她的奖金,她非常生气。第二天,我听到她在背后说我:“都不知道是‘几奶’了呢,还那么得意!”听到她们如此不堪地议论我,我却并没有冲进去与她理论。人家说的是实情啊。

  不过我也无所谓,再过两年,我就去英国了。

  (文中姓名皆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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