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玎、香茗和柳玥是三种类型不同女人。柳玎是个女公务员,正派,果断,却缺乏女人的风情;香茗风情万种,又因有一个过于现实的丈夫而怅然若失;柳玥是丈夫忠实的奴仆,却遭到了残忍的轻视和抛弃。几个家庭,无数个生活中的细节编织成了一幅活生生的普通人生活画卷。
柳玥要离婚了
孤独万分的柳玎踏进娘家的门,就像流浪多年的游子重返了故里。欢欢和笑笑看到妈妈来了,高兴得像两只见了主人的小狗。柳玎又想哭了。
可是,她只能克制。和往常一样,柳顺知身上戴着大围裙脸上带着笑,乐颠颠地钻进厨房给柳玎包酸菜馅儿饺子去了。欢欢和笑笑围着妈妈,争先恐后地汇报学习成绩。丁芳则迫不及待地换上了柳玎给她买的新外套,对着镜子扭来扭去。
是的,一切都和往常一样。柳玎回来了,就等于接了丁芳的班。丁芳总算可以放下家务出去放放风了。丁芳是那座老楼的楼长,负责收齐卫生费。出门之前,丁芳忽然把身上的新外套脱掉了,严肃认真地对柳玎说:满楼都是生活不富裕的下岗工人,妈穿这么贵的衣裳,不是搞特殊化嘛!丁芳边说边换上了那件起了一片毛毛球的旧腈纶衫。
丁芳昂首阔步出去了,柳玎和父亲哈哈大笑。
饺子端上来了,丁芳还没回来。柳玎正要出去找,丁芳回来了。丁芳一进屋就哭,吓得大家张口结舌。原来,丁芳和五楼的小袁子干起来了。丁芳对着老伴和女儿一顿哭诉:离婚了就可以不交卫生费了,这是哪家的规矩,啊?离婚怎么了,离婚还有理啦?柳顺知一愣,问:小袁子离婚了?丁芳说:都离了三个月了,三个月没交卫生费了!我让他交,他说钱都被前妻拐跑了,让我找他前妻要去,我说他抬杠,他起身就推了我一把,让我滚!我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干部,还没人敢这么对我呢!
丁芳一说到“干部”两个字,柳顺知又憋不住笑了。要是换成平常,柳玎也一定会笑的,可今天母亲的千言万语到了她的耳朵里,只剩下“离婚”二字了。小袁子为什么离婚呢?小袁子无权无势无才无貌,不具备有第三者的资本啊!他媳妇……他媳妇倒是比他强多了,一定是他媳妇红杏出墙跟别的男人跑了。
离婚的滋味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柳玎忧伤地看着欢欢和笑笑,想象着他们失去了父爱的样子……
丁老太毕竟是当过干部的人,不一会儿就将心比心地以群众为重了。丁老太对女儿说:玎子啊,其实妈也理解小袁子,谁摊上离婚谁能开心啊!柳玎说:离婚怎么了,有的时候离婚是最好的解脱方式!丁老太说: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敢情你老公孩子热炕头了!
离婚的念头无时不在,柳玎的心里一片怆然。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柳玎条件反射般地哆嗦了一下。是晓融。晓融是柳玥的女儿,柳玥是柳玎的妹妹。
晓融说话的声音很小很小,耳语般:姨妈,是我,你在姥姥家吧?你先别说话,听我说啊——我是偷偷给你打电话的!我妈妈不让我给你们打电话!我妈妈病了!发烧呢!一边发烧一边哭!你快来吧!
孩子说到这里,也开始哭了……
柳玎连忙安慰:好宝,别哭别哭,姨妈马上就过去!
晓融懂事地克制了哭泣:姨妈你快点来吧,千万别对姥姥姥爷说我妈妈病了!
柳玎撒谎说单位有急事,急急地离开了娘家。柳玎来到妹妹家,蒙了好几层大被的柳玥正侧身躺在床上。见姐姐进来了,哗哗流下一串眼泪,翻了个身不再说话。柳玎伸手去扳柳玥的肩膀:玥儿,你这是怎么了啊?!
柳玥使劲甩开姐姐的手,呜呜地哭出了声。晓融哇的一声,扑进柳玎的怀里:姨、妈,妈、妈、和、爸、爸、要、离、婚、了!
柳玎叹了口气。这世界是怎么了?眨眼之间就成了一个处处充满离婚的世界了!
爱情本命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