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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 年 12 月 23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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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人启事
  小薇是乡村的孩子,但是她的梦想在城里。她爱上了城里的流浪歌手,歌手的年龄可以做她的父亲……

  小薇喜欢看寻人启事。她常常盯着电线杆或者墙上的寻人启事出神。

  小薇是山里人,两年前来这个城市打工,后来就认识了杰。杰比小薇大十多岁,在城里做流浪歌手。

  小薇喜欢杰那磁性的歌声,在他如痴如狂、声嘶力竭的吼声中,小薇听得出有一种孤独的忧伤。杰离过婚,但杰没有告诉小薇为什么,直到两人同居后也没有。

  流浪歌手的收入极不稳定,因此杰比较穷,他应该说是这个城里最穷的人。除了父母留给他的十几平方米的小破房,杰一无所有。可小薇还是喜欢杰,因为她发现杰在某些方面很男人。

  小薇和杰的相识也很普通,缘于一次类似传统小说的英雄救美。小薇也试图让家里人接受杰。可父母连给杰一个上门的机会都没有,就对他全盘否定了。小薇娘说,他年龄都快能当你爹了,咱山里人丢不起这个人!小薇爹则阴沉着脸,吧嗒吧嗒抽着旱烟。

  小薇说服不了爹娘,干脆就不回家,她选择了和杰私奔。

  小薇其实并不叫小薇,但她没有告诉杰她的真名。

  对于小薇的爱,杰很感动。他发誓一定要有钱,好接小薇的父母来城里,圆小薇孝敬父母的梦。忙着成功的杰对于小薇的出处并不怎么关心,他认为人生只要有爱,别的都不重要。

  当然,杰对小薇也出奇地好,对她像女儿般宠着。杰辛苦工作一天后,下班还变着法子给小薇做饭。小薇是“80后”,虽然出生农村。但从小娇生惯养,因此什么也不会做。小薇也有自己的追求,那就是画画。

  杰上班时,小薇每天就在家里画。墙上、地板几乎是小薇的自留地、责任田,她几乎全都画满了。小薇甚至能把报纸上的人物画得惟妙惟肖。报纸是杰订的,他喜欢那些名人的奇闻轶事。没事的小薇用读完报纸上的每一个字,画完每一幅图来消磨时间。但日子久了,小薇还是感到了寂寞。

  寂寞的小薇常常想,自己离家两年了。父母怎么就不担心自己呢?刚开始怕父母找到自己,就没和家里联系。现在她有点想念父母,想念自己的家乡了。

  小薇常常想父母会不会也像有些丢失亲人的那些人那样到处寻找自己呀?没事的时候, 小薇常常到大街上溜达,看那些张贴起来的寻人启事。可是,小薇每一次都很失望。因为那些寻人启事都是寻找别人的。失望的小薇就常常想,父母现在到底怎么样呢?

  小薇终于忍不住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打过电话后的小薇泣不成声。一年前,父亲为寻找小薇,至今仍然在外漂泊,生死未卜。小薇突然下定决心要回家,在亲情和爱情无法两全的情况下,她选择前者。小薇在犹豫着是不是要告诉杰自己的离开。她一反常态,给杰洗衣做饭,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他。杰没有在意小薇的变化,只是一如既往把每天的收入交给小薇。

  小薇终于走了,除了路费和自己的衣服,她什么也没带。在不知道如何解释的情况下小薇只能不辞而别。

  小薇和父亲差不多同时到家的。小薇前脚放下行李,父亲就到家了。衣衫褴褛的父亲看到小薇禁不住老泪纵横。

  父母收了一个小伙子十万块的彩礼,因为小薇的母亲生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并欠下了一屁股的债,人家几乎天天来催债。

  小薇结婚了,嫁给了那个小伙子。小伙子是个木匠,人长得挺帅,也很勤俭。每天到自己承包的山中伐树、劈板,然后做成家具去卖。小伙子的手艺很好,生意也很好。常常是供不应求,所以需要每天把用电锯剖开的木板在火上烘烤。小薇每天就帮他用报纸糊住木板的两头,这样木板就不至于在烘烤中裂开。

  这天,小薇烘着烘着就泪流满面。她在报纸上看到了一则寻人启事,是杰寻找她的,而且配了一幅她在城里打扮的素描。

  木匠老公问小薇,你怎么了?

  小薇说,火有点大,呛着眼了。

  木匠老公哦了一声,看着那则寻人启事又说:哎,这个小薇有点像你哟!

  小薇的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绿路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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