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中式大袄的刘震云一落座,就掏出一包硬壳“中南海”香烟,抽出一根点上,打火机是街头常见的一块钱一个的那种。“采访现在开始吗?”“急什么?抽根烟,歇会!”50岁的刘震云变得沉着和缓慢,不变的是贯穿于《一地鸡毛》《手机》再到最新的《我叫刘跃进》中的,让你想想还想笑的幽默。
昨天,刘震云来到南京新街口新华书店,跟记者聊文学、评冯小刚、侃王朔……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了,记者们都急着回去赶稿子,刘震云却说:“呦,这就结束了啊?我还没讲几句话呢,我以为能聊一宿到明天早上呢!”实际上,今天上午9点,刘震云可以接着侃——在“市民学堂”开讲《从〈手机〉到〈我叫刘跃进〉》。
聊文学
说我没以前“文学”的人都脑残
从1982年正式发表作品到现在已经整整25年了,写作之于刘震云的意义很简单:“不孤单;治病,否则总拧巴容易得忧郁症;有话可以和作品说;它让我痴迷,是文章在写我。”但很多人说,当年写《一地鸡毛》《温故一九四二》的刘震云不见了,“作为小说家的刘震云不见了,作为编剧的刘震云浮出水面。”对于这种不再批判自己的“文学”的评论,刘震云嗤之以鼻:“说这些话的人都是脑残!”
刘震云说:“我反正是出一本被骂一次。我写《一地鸡毛》的时候,被说这是什么东西啊,像记流水账。可过了几年,又说我这叫‘新写实主义’;我写《温故一九四二》,运用了大量新闻素材,说我这拼拼贴贴也叫文学?可过了几年,又说我这是‘直面心灵的写作’;我的《故乡、面和花朵》出来时也被骂,说200多万字全都是散漫无边的话。后来,我陆续收到了国外大学200多篇研究我这本小说的博士论文。我想,这些学生真聪明,因为他们的导师也未必把我那200多万字看完了吧!”
聊冯小刚
别人在村东打狗时,他去村西抓鸡
在上世纪90年代,刘震云与池莉、方方等同为“新写实主义”的代表作家。但他被大多数人所了解,则是《手机》被冯小刚作为贺岁喜剧搬上银幕之后,他和冯小刚也成为了一对黄金搭档。“我们都是叛逆的,我们有好多看法都很一致,这也是我们能做朋友的基础。”刘震云评价冯小刚时用了一幽默比喻,“当年好多导演在村东打狗时,冯导也想参加,但人家不带他玩儿。后来他只好去村西抓鸡,鸡抓到了,而且这鸡还一溜下了好几个蛋。这几个蛋,就是他的贺岁片。但现在别的人再想学他,就没有鸡可抓了。”
执导《我叫刘跃进》的马俪文导演,被刘震云称为“在村南头轧蛤蟆的”。说起马俪文,刘震云要爆好多料,“她曾经讲过一个关于‘良家妇女’的定义,几天之后我碰见韩三平,看他愁眉苦脸。我问怎么了韩总,又思考中国电影的前景了啊?他说不是,我还在琢磨马俪文那话什么意思呢!”刘震云大笑:“最近网上在热议孙悟空是个女的,缘起就是马俪文这儿。马俪文说有几条,第一是孙悟空抓到妖精后,从来不调戏,都是一棒子打死。这不太可能啊,说明就是女人爱吃醋的表现!第二是孙悟空特别爱穿戴花帽子、花衣服!”
其实,起初定下由马俪文执导《我叫刘跃进》,作为编剧的刘震云是担心的。“因为她以前的片子都很文艺,节奏很慢,视角也很女性。”但看完电影后,刘震云嘿嘿笑了,“反正她拍的《我叫刘跃进》真的很好看,像是中国的吕克·贝松。我这小说节奏本来已经特快了,她给我拍成了D字头动车组!”
聊客串电影
打哈欠最难演,13次才过关
多年前,作家刘震云在老搭档冯小刚的《甲方乙方》中客串一角,一句“你就是那个什么土拉啊?”乐坏了无数观众。在新片《我叫刘跃进》中,刘震云又客串了一把,演一个打麻将男子,戏份就是打一个哈欠。“因为导演说我长得太难看了,出来打个哈欠就行了。但是哈欠特别不好打,在镜头前嘴就张不开,最后打了13次才过关。”起先,马导是急了。“导演说:‘都照你这么演,铁定得超支。’但后来我才知道我上了导演的当,表演中,哭最好演,笑也好演,最难演的就是打哈欠。你平时打一个不觉得,你对着镜头试试看,怎么打都会说你假!布拉德·皮特失败在这上面,我也失败在这上面!”但聪明的刘震云不忘自吹自擂:“我不敢和葛老师这样的专业演员比,这没有可比性。但和业余演员比还是有那么回事的,偶尔客串一下还是特别出彩的。”
刘震云还讲了件趣事,现在到处都评奖,前两天有人告诉他,他当选“中国魅力50人”之一,被评为“从容之魅”。此外,姜文叫“雄霸之魅”,王朔叫“狂放之魅”。有记者问他怎么看待自己的称号,刘震云说:“面对魅力,我很不从容。”
快报记者 史丽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