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12版:睿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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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 年 12 月 13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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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让我们重温这场苦难
  □吴先斌 文心

  朋友,让我们在今天一起重温这场苦难。

  70年前的今天,残暴的侵华日军在攻占南京城后,对放下武器的中国士兵和无辜平民进行了大规模屠杀,数周之内,三十万人被日军杀戮。

  70年后的今天,这一场南京大屠杀已成为烙在人类文明史上一记巨大的伤疤,这伤疤背后的血腥与残暴忠实地记录下人类有生命存在以来最黑暗的一页。

  今天,我们所看到的记录南京大屠杀日军罪行的照片,绝大部分是由当时侵华日军为宣扬所谓的军威和战功所拍摄。今天,这些照片已成了控诉日军暴行的铁证!

  时间倒回到1937年,那年冬天,南京格外的冷,沉睡的城市被不停的枪声和狗吠惊醒,睡眼惺忪的人们还未从甜蜜的美梦中醒来,就被狠狠地抛进了一场没有尽头的梦魇……

  12月13日,日军破城占领南京。进城后,日本士兵以六至十二人为一伙在城里游荡,并向他们看见的任何人开枪。这枪声拉开了为期6周血腥屠杀的序幕。

  12月15日,日军将中国军警人员2000余名,解赴汉中门外,用机枪扫射,焚尸灭迹。同日夜,又有市民和士兵9000余人,被日军押往海军鱼雷营,除9人逃出外,其余全部被杀害。

  16日傍晚,中国士兵和难民5000余人,被日军押往中山码头江边,先用机枪射死,然后抛尸江中,只有数人幸免。    

  17日,日军将从各处搜捕来的军民和南京电厂工人3000余人,在煤炭港至上元门江边用机枪射毙,一部分用木柴烧死。

  18日,日军将从南京逃出被拘囚于幕府山下的难民和被俘军人5.7万余人,以铅丝捆绑,驱至下关草鞋峡,先用机枪扫射,复用刺刀乱戳,最后浇以煤油,纵火焚烧,残余骸骨投入长江。

  除被有计划地集体屠杀之外,在日军进入南京后的一个月中,全城发生2万起强奸、轮奸事件,无论是少女还是老妇,都难以幸免。许多妇女在被强奸之后又遭枪杀、毁尸。与此同时,日军遇屋即烧,从中华门到内桥,从太平路到新街口以及夫子庙一带繁华区域,大火连天,几天不息。全市约有三分之一的建筑物和财产化为灰烬。无数住宅、商店、机关、仓库被抢劫一空。

  那年的冬天呵,南京城格外的静,除了街巷里不时响起的枪声和北风愤怒的呼啸,再没有了走街串巷的商贩,没有了车水马龙的喧嚣,没有了摩肩接踵的街市,没有了秦淮河面上的桨声灯影,再也听不到学校中的读书声,看不到路口报童那熟悉的身影……

  要到哪里去找你呵,我的丈夫?是在那刚被尸首填满的池塘,还是正被野狗吞噬的屠杀地?到哪里去找你呵,我的女儿?是在血水横流的街巷,还是魔鬼放肆的狂笑声里?我们不幸的同胞、惨死的兄弟、挚爱的亲人呵!我要到哪里去找寻你们无辜枉死的冤灵?

  要怎么告诉你,这眼前的南京城?怎么让你知道来自一个小小岛国的军队,把一个六朝金粉地生生杀成了一座人间地狱?你看,被挑在刺刀上的婴儿睁大惊恐的眼睛被活生生地扔进了沸水锅,年方十二岁的幼女成了人性泯灭的日本军人排队轮奸的对象,正在田间劳作的老人被狞笑的日军狠狠劈下脑袋,成千上万已被解除武装的中国军人在“保障生命安全”的谎言中集体被屠杀……那和我们身体里一样的,人的血呵,喷薄而出,定格成今天这些黑白照片里的叹息。

  那时的南京城,恐怕只有几段大火中残留的断壁还在寂静中艰难地挺立,那一片片难以辨清模样的建筑,还在浓烟中为噩梦保留着血与泪的证据……

  那年冬天的南京城,如死一般的静。

  每一个中国人都应该感激在这场屠杀中站出来的20几位外国友人,是这些深深热爱着南京、热爱着南京人民的外国人为中国为南京城保留了至少20万生命。这其中的黑暗与恐惧,需要多么巨大的慈悲和怜悯、多么强大的信念与对正义的执着才能战胜呵!他们的名字将载入青史,永垂不朽!我无法用语言表述我对他们的崇敬,假如这个世界上真有天使,我相信他们已经来过。

  大屠杀终于接近尾声,再漫长的黑夜也终于要结束了。而在这场大屠杀中,30万同胞罹难。

  《远东国际法庭判决书》中这样告诉我们:“日本兵完全像一群被放纵的野蛮人似的来污辱这个城市”,他们“单独的或者两三人为一小集团在全市游荡,实行杀人、强奸、抢劫、放火”,大街小巷都横陈着被害者的尸体,“江边流水尽为之赤,城内外所有河渠、沟壑无不填满尸体”。

  据1946年2月中国南京军事法庭查证:日军集体大屠杀28案,19万人,零散屠杀858案,15万人。日军在南京进行了长达6个星期的大屠杀,中国军民被枪杀和活埋者达30多万人。

  与此同时,中国文化珍品也遭到了大掠夺。据查,日本侵略者占领南京以后,派出特工人员330人、士兵367人、苦工830人,从1938年3月起,花费一个月的时间,每天搬走图书文献十几卡车,共抢去图书文献88万册,超过当时日本最大的图书馆东京上野帝国图书馆85万册的藏书量。

  随着日本战败,这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终于被这一纸判决永远地钉在了人类文明的耻辱柱上。

  今天的日本,一些人别有用心地否认与抹杀“南京大屠杀”。可是正如张纯如女士所说,“忘记南京大屠杀,等于第二次被屠杀”,这一次次痛楚的回忆一定会鞭策我们不断进取,这血与泪铸成的历史一定鞭策我们的后世子孙自强不息。

  (吴先斌系南京民间抗日战争史料陈列馆馆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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