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去处
第一次听到“天边”这支歌,正开车蚁行在盛夏的城市森林里。“天边有一棵大树,那是我心中的绿荫。远方有一座高山,那是你博大的胸襟……”像甘露一般,瞬间沁入久旱心田。从此,便对那遥远的北方有了一份期待。
终于可以往中国最北的地方行进了。一直以为中国的最北该是漠河。也只是在成行以前的攻略上才了解其北面80公里处的一个村子——北极村,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中国最北端。而在我们到达漠河的当儿,才又决定在日落之际直奔北极村。
漠河初上的街灯陡直地伸向前方,一如机场的跑道。而此时前方澄明的天宇里,北斗星正高悬。漠河留在我们身后的是彩云下的万家灯火。
摸黑经漠河以北的80公里森林公路,到达北极村,这是“中国凤冠上的最高点”。
夜凉似水。把车停靠在了门上挂着两大串红辣椒的“丽华旅店”。店主大姐热情地招呼着,卸下行囊的当儿,无意间抬头望见浩荡的银河正当空流过,满天星斗如坠。
晚饭是松花江上的细鳞鱼和炒鸡子。冷水里生长的鱼有着紧致细滑的肉感,尽管50大洋一盆在当地已有些离谱,但那份鲜美至今怀念。相比之下,15块钱的炒鸡子实可谓价廉物美。菜籽油翻炒的鸡蛋,蜡黄蜡黄,喷香扑鼻,鲜嫩且肥厚。还有稠得粘嘴的大茬儿粥,清甜似水的蓝莓酒。
北极村的菜市场据说仅有三个摊儿,一个卖肉,一个卖菜,还有一个卖鱼。这还是近两年规模扩大行业分工的结果。前些年,还是“一个人的凉亭,一个人的菜市场”。
第二天清晨,村子里“中国最北的邮局”是被我们敲开了门营业的。只有三个邮差的邮局,那时正忙着为我们加盖“中国最北的邮戳”,呼啦啦地涌进了一群林场的退休老人,他们是来领取“中国最北边的退休工资”的。彼此的热乎劲儿,倒更像是亲友们的团聚。
村里沿着界河黑龙江的人家都有一个“最北”的名字,最北人家,最北农家,最北山庄……就连政府立的石碑除了颇有气势的“神州北陲”以外,在江边林子里,还有一块“中国最北点”。而那个据有关经纬专家测证的真实的“最北人家”,则几乎将屋子建到了黑龙江里。这大清早,工匠们便已在敲打着上屋顶了。
再见漠河,是自北极村返回的早晨。艳阳里方才明辨了漠河的真切。洁净的街道,五彩的楼宇,城边高岗上的极光亭和直插天穹的北极柱,不禁勾起我们对极昼里幽炫极光的无限想像。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