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10版: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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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新房 第一个住进去的竟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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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 年 12 月 6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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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新房 第一个住进去的竟不是我
■采访时间:12月3日

■主持人:伊人

■倾诉人:孔唯佳,女,29岁,医生

  原本孔唯佳以为,外遇才是婚姻致命的伤害,没想到,其实还有很多别的原因,解体的婚姻各有各的不幸。

  他真是个男子汉

  在我父母看来,我的同学兼男友吉文昌有一个挺大的缺点:家在北方偏僻农村,父母都是地道的农民,还有三个尚未就业的弟妹。我父母都是我们医学院的教师,自然有本事去悄悄打听男方的家世背景。

  我父母说:“嫁这样一个人,将来会有很大的麻烦,他们一大家子都要靠着你们。不是我不愿意有这样的亲戚,日子是你过的,照你的小姐脾气,你不一定受得了。”我是独生女,向来比较自主,但不经父母同意,我也没敢答应吉文昌的求婚。

  我父亲也给本科生上课,吉文昌在课堂上见识过我父亲的威严。但他不愿因此而放弃这段恋情。他策划了一个宴会:他在我们系里是活跃的学生干部,请系主任、老师吃个饭不成问题;他又请系主任出面邀请了我父亲也来出席。我父亲以为是同事聚餐,欣然前往,没想到满席同事间还有一个学生——吉文昌。以前他只从我母亲那里听说过这个名字,还不认识这人。吉文昌是那种讨长辈欢喜的模样,浓眉大眼,样子有点憨,但是谈吐又很得体,知识面广,反应也很机敏,几次逗得满席开怀大笑。面对一桌子师长,他既恭敬又不拘谨。

  晚宴尽兴而散,我们系主任拍着我父亲的肩膀,意味深长地指指吉文昌。据吉文昌事后向我汇报:“你父亲对我露出了一个慈祥的微笑。”

  这场成功的晚宴之后,吉文昌在我家登堂入室了。我对吉文昌的“策略”非常满意,他处理问题的方法真像个男子汉:不回避矛盾,也不冒失莽撞。

  有人抢先住了我们的新房

  毕业后,我跟吉文昌回过一趟他的老家,幸好不像我想象中那样连卫生间都没有。他父母对我很客气,对儿子极其热情,他母亲一边跟他讲话一边就拿身上的围裙擦眼泪,看得出这个儿子在这个家庭中的分量。村里的邻居都来看他,从他们夸张的恭维中,我知道吉文昌绝对在村子里是个“人物”。

  他带着我四处走动,告诉我各种庄稼和农具的名称。邻居们又都出来观望,我听见有一个人说:“文昌真是厉害啊,读了大学,当上大夫,还娶了高干的女儿。”我连忙跟他妈妈解释:“我父母可不是高干。”他妈说:“嗨,教授还不是高干呀?”我只好闭口不言。那次,我见到了文昌在读高中的弟弟妹妹,他的大弟弟在部队服役,快退伍了。

  回来后,我们开始装修房子。一个女孩人生中第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是实现她梦想的乐园。装修完后,我们准备晾三个月再入住。

  他大弟弟退伍了,在家一直没找到工作。我和文昌的收入都还可以,他经常寄钱回家,这一点,我一点意见都没有。但有一天晚上,他打电话回家,说:“叫文祥(他大弟弟)到南京来吧,南方工作好找一些,也有地方住。”我大惊,等他挂了电话问:“住哪儿?住我们新房?”他忧心忡忡地说:“他又不能干农活,在家里会荒废掉的。”我大声抗议他的决定,但是他百般向我解释,说他是家里的长子,应该承担起改变家族命运的责任。我委屈地回家倾诉,我父亲说:“你嫁给他,就应该早料到这些事,也应该承受。不过,他关心自己家人,没有自己生活好了就不顾老家人,倒是个好孩子。”

  我心里存着幻想,几千里路呢,他弟弟不会这么快就来吧。结果,那个电话是星期四晚上打的,他弟弟星期六中午就到了,几乎是一挂电话就上火车了。

  我坚持要让他弟弟住一夜旅馆,我和他立即去新房住,否则让弟弟第一个住新房,日后想想就不开心。但他不同意,说那样会显得生分。

  实在过不下去了

  他弟弟毕竟在部队锻炼过,很快找到了工作,早出晚归,也注意不打扰我们的生活。我虽然工作挺忙,也谈不上照顾他弟弟,但相处还是愉快的。

  接着,文昌不但自己混得好、还为弟弟开拓了前途的“成绩”在老家传开了。听说他另外两个弟妹也流露出辍学来南京打工的意思,还没等我发火,文昌先在电话里怒吼了一通:“现在你们学费都是我出了,还有什么理由不好好念书?”

  没想到一个月后,他的母亲竟然抛下丈夫和两个儿女来南京了,原因是他父亲又揍了她。二十多年她都忍气吞声,现在大儿子这样出息,她当然要挺起腰杆。如果说当初他弟弟来,我有理由拒绝的话,现在是婆婆本人来,我当然不能说“不”。

  好在我又开始读在职的研究生,时间不够用,婆媳俩碰面的机会并不多。偶然有点小摩擦,我也决不当面冲撞,只在背后和文昌讲讲。不过,每次我一讲,他就皱眉头。现在他对我远不如当初那么呵护了。其实我本来打算早点生孩子的,但是一看到家里进进出出的不是他妈妈就是他弟弟,我就嫌房子小,哪能再来一个孩子?儿童房现在正给他弟弟占着呢。他父亲催着他母亲回去,他母亲却“此间乐,不思蜀”,她比谁都盼着我早点怀孕,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留在南京了。我背后跟文昌说:“你妈放着自己老公和两个上学的小孩不管,跑到这里来享福。”他勃然大怒:“什么叫享福?我哪里给她福享了?是你自己嫌她只会做北方饭菜,非要继续留着钟点工的!否则我妈在哪里不是操劳啊?”这是他第一次发火,我们的第一次争吵。

  我认为他非常可笑,自从他母亲来了,他就像变成了刺猬,我还没有欺负他的家人呢,他就预先设定我已经欺负了,或者正打算欺负。我想超越这些市井人家的家长里短,但家长里短追着你跑。我开始反思婚前母亲的警告,偶尔想,要是嫁给另一个追求者,会不会就没有这些破事呢?

  最后的崩溃在一个清晨。微波炉内胆生锈了,经常会将碎屑落在食物上,我去买了一个新的微波炉,电脑控制时间。我一买回来就向文昌、文昌母亲、文祥介绍了使用方法。我一般起床都比较晚,第二天早上,我闻到一股煳味,便在卧室里提醒他们,然后听到一阵喧哗,还有一声惊叫。我赶紧穿衣服起床。原来文昌母亲热烧饼,拧旋钮时弄错了方向,又不懂屏幕上显示的符号,结果设定的时间是80分钟,她去上厕所了,把烧饼烤成了炭,而文昌去解除危机,又不小心被厨房门夹住了手指,指甲都变紫了。

  我赶紧抓起文昌的手要看看伤情,他却恼怒地挥手:“好好的,换什么微波炉!你就喜欢在我们农村人面前显摆高科技!”一激动,他的家乡口音都露出来了。我正要开口,他又接着说:“好了好了,你是为了不把铁锈吃到肚子里,拜托,我也是医生,吃了铁锈,也是我们农村人先死,城里的千金小姐不会有事的!”我气得说不出话来,顺手砸了只盘子,他母亲和弟弟赶紧过来劝,他却说:“她就是看你们在这里才这样的!她根本不愿意你们住在这里!”

  见他连这种话都说出来,摆明了是不愿再过下去了,我也咆哮道:“没错!”

  非常痛快,我们为期两年的婚姻便这样结束了。他们三人如临大敌,以为我在分家产时会刁难他们,谁知我做出了明显的退让。过了几天,我回来收拾东西。他弟弟和母亲买菜回来,不知道我在家,背后议论起我。他弟弟说:“我住这里两年,一分钱没交过,吃的穿的用的,都是花他们的钱,嫂子一句话都没讲过,我们同事都讲,其实这样的嫂子挺难得的。”

  我苦笑着想,总算还有人念着我的好,不过他们这样的家庭,说你好根本不看你这个人,而是仅仅因为你在钱上面的大方。

  (文中姓名皆为化名)

  ■网友心情

  米线爱情

  当初的相识真是缘分,他常这么对她说。他去昆明旅游,巧遇也是前去旅游的她。坐在同一张餐桌前,他们吃过桥米线,并且从此爱上了这味小吃。

  结婚后她就学做米线,但总是做得不够地道。后来,随着岁月的流逝,他们的生活发生了变化。离婚,继之复婚,他觉得他与她早就没有了爱情,只剩了亲情。他觉得,他跟她在一起,就像左手摸右手,早没了火辣辣的感觉。吃了十几年米线,他早腻了,爱上了川味火锅,并随后爱上了一个爱吃川味火锅的辣妹子。

  她不是没有察觉,只是不想再离婚了,就只能得过且过。她一张忧郁的脸更惹他反感,他干脆不回家了,一年到头让她独守空房。

  他不是没想过离婚,可是心里也觉得对不起她,就一直没提这个事儿。不料情人不干,急着要登堂入室,要堂堂正正做他的妻子。拗不过情人,他回去跟妻子谈判。

  见他进门,她就知道,他是回来跟她分手的。她说,我同意,离吧。没想到她这么干脆,他反而觉得不好意思。他问,有吃的吗?我饿了。这事等吃完饭再说。她答,有,过桥米线。她想,他一定会皱眉说,又是米线,不吃。没想到他竟痛快地说,行,米线就米线。好久没吃了,今天好好过过瘾。她听了,眼里泪花晶莹。

  她先端来一碗热腾腾的汤,再放进鸡丁和蘑菇,最后放入米线。他先喝一口汤,叫一声,好烫。她轻描淡写地说,是吗?不知你什么时候回来,所以这汤一直用小火煨着……

  他看着她,眼角有了泪。吃完了一碗香喷喷的米线,他决定将彼此之间的爱情进行到底。这一碗米线,做得那么地道,他知道,里面饱含着她对他的爱。这碗米线就像是他们平凡而朴实的爱情,香而滑爽,温馨可人。夏爱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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