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4版:南京1937·70年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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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 年 12 月 5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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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炸》铜雕安家江东门纪念馆
  南京

  70年前,民族的苦难激发了一位海外学子的创作灵感,70年后这件作品落户南京

  右手抱一个,左手拉一个,怀里的孩子不谙世事地仰着天真的小脸,稍大一点的则害怕地把脸埋在母亲的大腿边,年轻的妈妈一边奋力地用身体护着年幼的孩子,一边抬头惊恐地盯着头顶上尖叫着的战斗机,他们在奔跑,躲避着轰炸……昨天,已故中国现代雕塑事业的开拓者之一、中央美术学院雕塑系第一任系主任滑田友先生这个反映抗战的史诗性雕塑作品《轰炸》,由其后人正式捐赠给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该馆馆长朱成山表示,这座雕塑将放进新展厅,因为作品与新馆“十大扩展”中轰炸系列内容非常贴切,主题很吻合,“毫无疑问,它为纪念馆增添了一件颇具意义的展品,增添了色彩。”

  我用缴获来的笔

  写他们在南京的罪行

  南京保卫战老兵:

  我用缴获来的笔

  写他们在南京的罪行

  侵华老兵:

  我来中国谢罪

  程云 88岁

  1937年12月12日,程云奉命防守中华门—雨花台一线。战斗打起,敌我装备悬殊,看着一个个战友倒下,程云端起一冲锋枪疯狂扫射,日本兵一个个倒下。这时,一发炮弹打过来,程云右腿负伤,正好倒在刚杀死的几个日本兵边上。他摸到一个日本兵胸前的一支钢笔,就顺手摘了下来。这些年,他一直在使用这支钢笔,他希望自己能在头脑清醒的时候把这些记忆都保存下来。用日本人的笔写他们在南京的罪行。

  ■人物档案

  ⑧

  坂仓清快报记者 施向辉 摄

  《轰炸》图稿差点毁于“二战”

  滑田友是江苏淮安人,生于一个贫苦木匠家,小时候学过木工,读过师范,教过中小学美术、音乐,但他一直酷爱美术,尤其擅长雕塑,为了在雕塑上求得发展,他四处访师,受到了徐悲鸿的器重和资助。1932年,滑田友在上海亲身经历了“一·二八”事变,亲眼目睹了日军轰炸上海的惨状,1933年他跟随徐悲鸿到法国留学,仍不忘当时一幕,遂在笔记中写道:“田友深痛祖国今日,视倭寇为至仇,即在巴黎,见彼阔唇弓腿,每不愿同日而立……人谓我东亚病夫,病在何处?中国睡狮,睡在何处?此岂徒痛心战栗,奔走狂呼,所可以疗之哉?”

  1937年,“七七”事变和南京大屠杀的消息传到法国,滑田友心中顿时充满了悲愤、痛苦、焦虑和担忧,在这种情绪下,他开始构思创作《轰炸》,寄托游子对祖国的深深思念。但是没想到,1939年,当他刚完成《轰炸》的立体构图稿后,第二次世界大战全面爆发了,德军入侵巴黎,滑田友将作品立体构图稿藏在地下室煤堆中,才躲过一劫,直到1946年才最终完成这部寄托了他对祖国和人民的全部情感的史诗性作品。 它生动地反映出一个伟大的中国贫苦母亲在危急时刻用自己的生命保护孩子们的勇气与坚毅,以及日本侵略者给中国广大百姓带来的苦难,给人强烈的心灵震撼。

  “终于完成了父亲的遗愿”

  把《轰炸》永久地摆放在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内,作为战争的永久见证,悼念战争的死难者,永远祈祷和平。“其实,这一直是我父亲生前的愿望,今天,在纪念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70周年之际,能帮助父亲完成愿望,我真的很欣慰。”昨天,滑田友的女儿滑夏告诉记者,“这件作品曾在1946年巴黎秋季沙龙美展中展出,各大媒体都有报道和评论,后来由法国教育部收藏,陈列在巴黎国立现代艺术博物院中。1948年父亲回国时,将这件作品的石膏原作运回祖国。

  滑田友有两个女儿,滑夏和滑玉,她们从小就看着《轰炸》长大,但是昨天面对父亲这座熟悉的作品却依旧感慨万千:“这是一个斜的三角形构造,表现了战争的动荡。”“这位母亲虽然倾斜动作这么大但是并没有倒下,她站住了。是身旁的儿子在支撑她,这是一位拥有坚韧不拔的毅力和决心的母亲。”站在《轰炸》前,姐妹俩抚摸着这座铜雕有点伤感。

  昨天,出席捐赠仪式的原中国美术家协会雕塑艺术委员会主任盛杨激动地说:“《轰炸》如愿地进入江东门纪念馆,完成了我老师滑田友的遗愿,相信他在九泉之下也会感到欣慰的,他用凝固的材料记录了鲜活的历史,极具价值。”

  将落户“轰炸南京”主题的展厅

  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扩建后本月13日就将正式对外开放,记者获悉,此次的展陈内容中将适当增加扩大轰炸南京历史史料的陈列。从1937年8月15日至12日初,日军曾对南京进行了为期三个多月的大轰炸,过去虽然有这方面的内容展示,但所占比例太少,仅仅做了几幅照片和展出了几页史料。新的陈列中要复原一些轰炸的场面,复原一些幸存者或受害者指认现状。

  昨天,朱成山明确告诉记者,这座雕塑将放进新展厅,成为日军轰炸南京展陈的一部分,因为该作品内容与南京当年被轰炸事件非常吻合,“作为抗战时期作品,《轰炸》为纪念馆增添了一件颇具意义的展品。”

  实习生 谭明村

  快报记者 毛丽萍

  铜雕《轰炸》快报记者 顾炜 摄

  对于南京大屠杀的历史,88岁的幸存者程云老先生至今还保存着最深刻的记忆。他不仅亲眼目睹了日本兵在南京城里肆意屠杀的场面,而且还从日本兵身上缴获了一支 日本钢笔。昨天,在自己88岁生日庆祝会上,程老举起珍藏已久的钢笔激动地说:“谁都不能抹去这段历史。看,这支我保存了70年的日本钢笔,就是铁一般的证据!”

  18岁时在南京保卫战中负伤

  程老生于1920年,15岁时考入军校。1937年,18岁的程云跟随部队回到家乡南京,担任见习排长。日军进攻南京时,程云奉命防守中华门—雨花台一线。

  “和我们对抗的日本军队武器十分精良,还有空军和坦克支援,可我们什么都没有,只能靠挖战壕,等日本兵靠近了再肉搏。”人员和武器装备上的悬殊使得战斗如此的艰难。看着一个个战友倒下,程云端起一把二十连发冲锋枪疯狂地向日军扫射。日本兵一个个倒下。这时,一发炮弹呼啸着过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右腿剧烈地痛起来。” 低头一看,右腿都是血。

  “阵地守不住了,”看着部队开始撤退,受伤的程云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哥哥和嫂子。“我很担心他们,想回家看看”。虽然满街都是日本兵,程云还是穿稻田、过小巷沿着长虹路一直跑到家。

  见程云满身是血地回来,乡亲们赶紧掩护他跑到了离村子不远的白鹭洲。白鹭洲的芦苇荡里,有一座庙,因为四面环水,日本人不容易发现,因此成了两三百名乡亲的避难所。程云在这里找到了哥哥,并且将带血的军装埋进了土里,换了便服。

  “日本兵一般都是早上9:00开始出动奸淫掳掠。下午4:00,大部分的日本兵就慢慢回营了。”趁着这个机会,程云常常借着夜色四处查探。也因此亲眼看到日军强奸、屠杀无辜平民的场景。

  “我家门口有个私塾同学叫张广泉,他偷偷溜回家的时候,被日本兵撞见。日本人看他不顺眼,硬要说他身上的一根腰带就是中国兵的标志,然后几把刺刀一下子都刺了过来,张广泉就这么被活活刺死了。”看着之前还好好的同学转眼间横尸街头,肠子都流了一地,程云都蒙了:“实在太凶残了!”

  缴获日军钢笔记录铁一般的历史

  时间过去很久,直到今天,老人的右腿上还留有弹疤和烫伤的痕迹。老人说,“那次中弹,我正好倒在我刚杀死的几个日本兵边上。摸到一个日本兵胸前的一支钢笔,我就顺手摘了下来。” 那天是1937年12月12日下午。

  “有人帮我查过,是日本老牌的百乐钢笔。”程老说。这些年,他一直在使用这支钢笔,“我之前写了一些关于大屠杀的事情,是希望自己能在头脑清醒的时候把这些记忆都保存下来。我用日本人的笔写他们在南京的罪行。”

  程老的家就在江东门纪念馆边上,去年拆迁,他说什么都舍不得离开。没有办法,侄媳妇只得给老人在附近租了一间屋子。“我得看着纪念馆,守着那里我才安心啊。”快报记者 黄卓琳

  “我是一个战犯,在中国杀了很多无辜的人,放火、抢掠,所有可以做的罪恶,我都犯了。我这次毫不犹豫地来到中国,是想来谢罪。”昨天晚上,87岁的侵华老兵坂仓清来到南师大向师生忏悔他在中国犯下的罪行。

  1940年,坂仓清应征入伍,从日本来到山东泰安县。1941年的夏天,为了寻找八路军的下落,小队长命令士兵把不愿意说出八路军去向的农民拉过来扔到水塘中,坂仓清甚至还跑到农民家中,拿出铁锹来狠狠地打在农民的身上,“顿时池塘变得像血海一样。”

  日本战败后,坂仓清被关在抚顺战犯管理所,受到了和善的对待。1956年,坂仓清被释放回国,“我哭了,因为被释放的喜悦,也是因为被中国人的宽大所感动。”

  “日本应该对亚洲国家道歉,只要我的生命还在,我就会往这个方向继续努力。”坂仓清说完,现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快报记者 解璐

  日本作家:

  曾帮夏淑琴挡右翼

  此次和坂仓清一同前来的还有日本作家熊谷伸一郎。今年31岁的熊谷一直支持关于南京大屠杀的两个案例——“百人斩审判”和“夏淑琴案”,特别是夏淑琴案。

  去年,日本右翼就有不少人在法院门口拉横幅,指责夏淑琴,并诬蔑熊谷是“中国共产党的爪牙”,机智的熊谷并没有与他们正面冲突,而是用相机将这些镜头拍下,控告右翼诽谤。最后熊谷胜诉。今年11月初,当夏淑琴到日本法院就名誉损害案接受判决,右翼果然没有再敢出现在法院门口。

  快报记者 解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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