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8版: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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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毅和他的师弟裴先章
· 超越血缘的父爱治愈女儿的心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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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 年 10 月 29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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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毅和他的师弟裴先章
  民国初年,成都老东门外锦官驿有一家著名的私塾,老师裴野堂闻名乡里,陈毅就在那个私塾启蒙读书。那时,陈毅还不叫陈毅,而叫陈士俊。陈士俊与裴老师的爱子裴治镕同坐一桌读书。陈士俊年龄稍长,他们以师哥师弟相称,师兄弟俩朝夕相处,情同手足。当时,他们不可能想到,后来他们会走上两条完全不同的路;他们更不会想到,这两条路走着走着,又会合了……

  @人间1029编辑稿 陈毅和他的师弟裴先章

  陈毅原先不叫陈毅

  陈毅的父亲觉得儿子陈士俊这个名字不十分好,不能表达对儿子的期望,请裴老师给陈士俊另外取一个名字。裴老师平时也很器重这个学生,认为陈士俊无论天分气质都为诸生所不及,是该给他另外取个较好的名字。裴老师郑重其事地思考了几天,最后选定《论语》中的“士不可不弘毅,任重而道远”语。根据《四书集注》:“弘,宽广也。毅,强忍也。非弘不能任其重,非毅无以致其远。”便给陈士俊改名陈毅,字仲弘。 

  裴治镕和陈毅长大成人后,陈毅当了共产党的将军,统领百万雄师过大江;裴治镕当了国民党的将军,屡战屡败,困守天津城。

  1948年的阳春三月,平津战役已近尾声,裴治镕当时任国民党防守天津城的第八十六军少将参谋长,解放军的“隆隆”炮声,已使裴治镕感到败局已定。

  裴治镕半生戎马,历经沧桑,早已预料到国民党的大势已去,只有去投奔他的师哥陈毅才是惟一出路。但是战事愈吃紧,监视将领的“特”字号人物越是寸步不离。正当裴治镕进退两难之际,他手下的一个下级军官送给他一封信。裴治镕拆开一看,原来是中共天津市委城市工作组写给他的。内容是敦促他弃暗投明,不要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何去何从,应当机立断,无须犹豫。

  裴治镕从信上的语气揣摩,字里行间或多或少透出几许故旧的殷切希望。裴治镕在解放军中的故旧只有两人,一位当然是他师哥陈毅,另一位是与他打过交道的陈士榘。接到信的那天晚上,裴治镕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经过反复思想斗争,做出最后的抉择:脱离反动派,走向人民阵营。

  在炮声“隆隆”、枪林弹雨中,裴治镕把生死置之度外,跨过无数战壕,爬过无数炮痕累累的土地。在半路上他偶然拾得一支普普通通的钢笔,笔杆刻有“先章”二字,这对他有较大的启发。先章、先章,谱写先进之章,于是他便为自己改名裴先章,这个名字一直用到他高龄西去。

  裴先章初遇陈士榘

  1946年的暮春时节,一架军用飞机从重庆飞往北平。飞机上坐的全是去参加北平军调处谈判的国共两方代表和美国代表。在飞机上,裴治镕初遇中共代表陈士榘。陈士榘当时是陈毅的参谋长。

  裴治镕出身于黄埔军校十期,毕业于陆军大学十九期,当时任国民党军政部上校整编科科长。举凡有关国共双方会谈整军问题,无论在重庆或在北平,他都是参加者之一,因此与中共代表有接触的机会。

  军队的整编是个大问题,双方争论也非常激烈。裴治镕与陈士榘在谈判桌上互不相让,势同水火。尽管如此,裴治镕也感到自己所言于理有亏,对陈士榘议论纵横,言而有据,心中暗暗佩服。

  有一次,国共双方在北平协和医院会谈,裴治镕看见陈士榘去洗手间,他想探听他师哥陈毅的消息,也悄悄地跟了进去。靠近陈士榘,他故意打官腔:“你看,现在全国民不聊生,生灵涂炭,你们还闹什么革命,干一些杀人放火的事,我劝你们以大局为重,把部队交出来算了。”陈士榘冷静地听裴治镕把话说完,一点也不生气,不像在谈判桌上那样义正词严地反驳,只是微微一笑,他说:“有人说我们共产党人红眉毛、绿眼睛,你看我的眉毛红不红,眼睛绿不绿?你在哪里看见我们杀过人,放过火?”陈士榘说到这里把话题一转,亲切地问裴治镕:“你父亲是陈毅的老师吧?我们的陈毅同志可是一位文武双全的儒将,日本人听到他的名字也惧怕三分。我问你:你父亲教出来的学生会杀人放火吗?”裴治镕自知失言,连忙向陈士榘道歉。陈士榘拍拍裴治镕的肩头:“老裴,百闻不如一见,你到我们解放区去看看吧。”裴治镕握着陈士榘的手说:“老大哥,我一定去,我一定要去,我拜托你转告我师哥,我一定要去解放区找他。”

  裴先章商丘会见陈毅

  裴治镕改名裴先章从平津前线跑了出来,以后就用“裴先章”这个名字化装成商人,脱离虎口,经过艰苦的长途跋涉,闯过无数关口,终于进入了刚刚解放的济南。打听到解放军前沿指挥所的对外接待室,立即跑去要求面见陈毅。

  裴先章后来在四川省黄埔同学会内部刊物上回忆当时的情形:在接待室接待我的是粟裕将军。在谈话中粟裕将军好像对我的情况十分清楚,他告诉我陈毅不在济南,他替我联系,把我安排在一个旅馆内,听他的消息。我在旅馆内等待了三天,粟裕将军告诉我陈毅在河南商丘,他派了一辆军用吉普送我去商丘见陈毅。

  1949年2月4日,我到了商丘城一探听,才知道陈毅没有住在城内而是住在离商丘还有20华里的一个村子内。20华里并不远,我想走路去,解放军两位高级军官告诉我:车子已经安排好了,他们要陪我去。这两位高级军官,一位是解放军中原野战军司令部处长杨国宇同志,一位是张若千同志。

  我们到了那个村子,师哥听说我来了,从一间又矮又小的茅草房子里走了出来,我们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拥抱在一起。

  师哥的神态一点也没有变,音容笑貌还是少年时候的师哥。令我十分惊讶的是:师哥是个统领千军万马、名震大江南北的解放军司令员,竟住在一个简陋的茅草房内,穿着像个贫苦的农民。

  陈毅派裴先章策反

  在商丘,陈毅告诉裴先章,淮海战役已经胜利结束,下一步我们将要百万雄师下江南,目标是解放东南最大的两座城市南京和上海。

  陈毅问裴先章:“你跑来找我,你的身份暴露没有,有些什么人知道?”裴先章说:“绝对秘密,没有任何人知道。”陈毅说:“那就太好了,为了缩短时间,减少双方的伤亡,你愿不愿意先过江去做我们的内应?”裴先章说:“这正是我向人民立功赎罪的大好机会,你把这个任务交给我吧,我向你立下军令状。”陈毅说:“那你就去吧,我相信你,你去南京在高层人物中策反,一定要注意安全。”

  陈毅给裴先章配备了一部电台、两个助手,发给他两大口袋钞票、几十两黄金,并设宴为他饯行。

  1949年4月21日,裴先章与随行人员抵达安徽蚌埠,会见了军管会主任曹荻秋,决定由解放军三十三军军长窦子健护送他们一行继续前进。到了张八岭,过了警戒线,窦军长与裴先章告别,裴先章又以原来的名字裴治镕进入了兵荒马乱的南京城。

  在南京城他遇见了两个不想见的人,一个是他的顶头上司陈诚,另一个是他“陆大”的同学、陈诚的参谋长郭寄峤。郭寄峤奉陈诚之命,给裴治镕送去一张委任状,委任他到台湾去任警备司令部中将高参。裴治镕并没有拒绝,只是答应在南京把事情办完,回四川安顿一下他的妻室儿女,就去台北报到。裴治镕之所以这样做,并不是真想去台湾,只不过是正好以它做掩护。

  裴治镕不负陈毅的重托,由于裴治镕策反成功,江宁要塞起义投诚,虽有大炮,但一炮不发。4月23日,解放军渡江的小木船和小火轮在南京的江面上来回平安摆渡,风平浪静安然渡江,使国民党22年经营的南京回到人民的手中。

  在上海解放后,陈毅任上海市市长,陈毅对裴先章说:“师弟,你为人民立了大功,就留在上海助我一臂之力吧。”后来考虑到二野很快就要进军西南,裴先章又接受任务回西南。陈毅设宴为他饯行。裴先章回到四川后,又策反了几个蒋军嫡系部队,为成都的和平解放立下了汗马功劳。

  时过境迁往事不依稀

  上世纪50年代,陈毅把恩师父子裴野堂和裴先章请去上海做客,再一次挽留裴先章在上海工作,因为裴野堂年迈需要照顾,裴先章才没有留在上海,回到成都,被安排在川西行署办公厅工作。

  1992年3月,正当春暖花开的时节,已是解放军工程兵司令员的陈士榘上将偕夫人李铮同志,专程从北京来成都看望裴先章,住人民西路成都军区新华宾馆。他来不及洗尘休息,就拜托前来看望他的四川省委书记杨汝岱同志,约阔别40余年的老朋友裴先章在成都军区见面。两位年逾古稀的老人重逢,相互拥抱,热泪盈眶。李英 摘自《文史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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