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11版: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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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爱 承载着太多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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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 年 10 月 24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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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爱 承载着太多屈辱
  ■采访时间:2007年10月21日

  ■主持人:伊人

  ■倾诉者:嫣红,女,29岁,私营业主

  年少时,她被人强暴,深爱的男孩亲眼目睹,却选择了回避。多年以后,男孩用自己无私的爱来弥补对她的伤害。最终,为了成全他的事业,她再次牺牲自己……

  民声 我的爱承载着太多屈辱

  少女时的噩梦

  从小,我的性格就像男孩子,也喜欢和男孩子玩,而且专门和比我高几级的坏男孩玩。我自己学习也不好。

  我上的是厂区的子弟学校。我们有一个特别的团队,非常江湖,每天课间十分钟,我们就聚在一起,背着老师吸烟,谈论一些自以为很“高人一筹”的话题。放学,更是不到吃饭的时候不回家,在一起做一些“够哥们义气”的事,比如报复一下欺负过我们哥们的混混,那段岁月,真是一生中不堪回首的时光。

  初三那年,我、邵军、严浩等一帮人又聚在严浩家中打牌,邵军和严浩比我大,是我校技校班的学生。那天是周末,严浩的家人去乡下看望他爷爷奶奶,整整一天,我们肆无忌惮地喝着啤酒,打着扑克。

  可能是因为喝多了,严浩的举止越来越猖狂,不是把酒泼在大家身上,就是口出狂言,严浩把目标锁定在我身上。他扑向我,让我做他女朋友。严浩刚和他女朋友分手,为了逞威风,他居然放肆起来,在我身上乱抓乱咬,刚开始我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当他开始撕扯我衣服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他来真的了。

  严浩家地方很小,牌桌摆在床旁边,我和严浩坐在床上,邵军等几人坐在椅子上。严浩把我压在床上,我根本就无法脱身。邵军他们看见严浩动真格的,象征性地来劝阻,却被严浩拿酒瓶子砸了回去。听着我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他们居然一个一个都退出门外……

  我就这样被自己的“死党”玷污,那年,我还不到十五岁。

  事罢,看着床上鲜红的血渍,严浩才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他慌忙向我道歉,邵军等人也进屋替严浩说好话,严浩说如果我以后嫁不出去了,他就来娶我……

  我忍着疼痛向家走去,没敢和家里人说。可是几天后,这个消息不胫而走,我成了全校乃至全厂区职工茶余饭后的谈资……

  从小,我父母离异,母亲独自抚养我,她是个刚烈的女人,无论如何不能容忍自己女儿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虽然我的名声在厂里本来就不太好,但这件事更加让母亲无地自容,我自己也觉得无脸见人,每天郁郁寡欢地去上学,在别人都忙着准备重点高中考试的时候,我却经历着人生的煎熬。

  很多人都劝我去告严浩,可是我没有,如果我告了严浩,邵军等几个朋友也会被牵连的,其实那时候我心里一直默默地喜欢着邵军,这也是我混迹他们中的一个原因,所以出事那天邵军没有出来阻拦,我伤心至极,也许,我最恨的不是严浩,而是邵军。

  这件事发生后,严浩心里也不好受,我们的父母都在一个厂里做同事,他家人见到我母亲更是羞愧难当,严浩被他父亲吊起来暴打了一顿,从此他安分了许多,似乎一夜之间,厂里就少了一批像我们这样的小混混。

  迟到的爱情看似很美

  好不容易熬到初中毕业,我考入全市最差的一所高中混日子,每天过着恍惚的生活,我想三年高中混完就去做点小生意,挣点钱,我不想回母亲厂里上班,我没脸回去。

  在高中,我是住校生,每周或半个月回家一趟,所以见到严浩、邵军的机会越来越少,我想也许以后大家再没有机会做朋友了,我在感到欣慰的同时,也略有一丝遗憾。

  可是高一第二学期的某天,邵军居然来学校找我。他吐着烟圈,漫不经心地说路过学校,来看看我。他的到来,又勾起我对初恋的回忆。

  上初中时,我就盼着每天能看到他,和他在一起玩我就很开心,几年过去了,曾经爱的种子开始在心底生根发芽,然而我一度恨过邵军,但是我很清楚这么多年来除了邵军,我的心里已经盛不下别人了。

  邵军说严浩坐牢了,一时冲动用刀子捅伤了人,那个人不像我这么“好心”放过了严浩,他把严浩告上了法庭。

  以后的日子,邵军常来看我,每周骑着自行车来接我回家,他带着我要骑一个多小时。

  这两年,邵军带着我去看过几次严浩,随意调侃几句,严浩依然装出一副哥们义气的样子让邵军好好照顾我。他们彼此怪异的眼神,就像有一种心照不宣的暗斗。

  我高二那年,邵军技校毕业,那时候厂里效益越来越差,他在目睹了自己家人先后下岗以后,决定不进厂做工人,他开起了出租车,那时候,开出租车的人还不多,他靠开出租车赢得了第一桶金。

  自行车接送我的日子逐渐被出租车替代,我从上高二起,就开始享受车接车送的待遇。那时候,班里很多同学都很嫉妒我,因为我长得漂亮,可是学习最差,但是还有个帅气的护花使者,老师们一次次警告我要处分我。

  邵军说反正我读完高中也考不上大学,不如去做生意挣点钱。以前我是有做生意的想法,可是现在,我发现和邵军在一起的生活挺愉快的,还没进入社会我就变得好逸恶劳起来。高三毕业,我居然还不想上班,我厚着脸皮又报了补习班决定复读一年。其实我的目的不是考大学,而是想享受邵军给我的特别呵护。

  为了他,我再次承受屈辱

  我终于高中毕业了。一天,邵军兴致勃勃地来找我,他说这几年他靠开出租车挣了点钱,他决定做生意……然后,含糊不清地问我愿不愿意和他一起……我听出他在向我求爱,这么多年了,我终于等到拥有他的这天,我感动地依偎在他的怀里。

  江浙沪的市场已经很难打开,我们决定去东北做皮装生意,邵军有亲戚在那边,也许可以帮上忙。

  刚开始,我们面临的挫折简直是无法想象的,首先在气候上就不能适应,家里有暖气,可是一出门冷得我面部都僵硬了,一说话嘴就打哆嗦。辛苦奔波了好几个月,看似谈定了的单子却莫名其妙地被别人放了鸽子。我们的资金越来越少,邵军的情绪也越来越差。几次下来,邵军被打击得萎靡不振,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邵军通过朋友又认识了几个生意人,据可靠消息他们这次想进一批皮装出口。邵军欣喜不已,带着我前往饭局。对方是×××集团的杨先生,非常油滑,应付我们这些初出茅庐的小生意人真是游刃有余。几次敬酒后,他们表明愿意尝试着与我们合作。

  邵军大喜,但事后他也略有疑惑,这笔生意来得太容易,让他感到不踏实。果然,这笔生意不是白白送给我们的,对方表示首先想和我“交个朋友”……我们都听出弦外之音……

  邵军说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我再承受那份委屈。那年,他没有及时制止严浩,他已经非常后悔,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好友侮辱,一时的懦弱让我们大家背负着一辈子的愧疚。这么多年来,他都在尽可能的用爱来弥补这一切……

  几天后,我接到杨总的秘书的电话,他们说邵军为了这笔生意在饭局上又喝多了,吐得很厉害,面色苍白,看起来很可怜……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天晚上,杨先生专门派司机来接我,他为我开门、为我倒好红酒,他的笑容让我感到恶心,床很柔软,可是我却想起了邵军的怀抱,还有让我痛恨的严浩……

  邵军靠这笔生意第一次赚到了钱,他为我买了一件裘皮大衣,可是我想回家了。

  (文中姓名皆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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