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放牛:现居南京。先后在数十家媒体开设专栏,独创菜刀门文学流派,倡导放牛体写作方法,用俏皮犀利的文字,专门把大家熟悉的语言给拧弯了、揉烂了,对汉字进行二次编码重新搭配,达到错乱可乐的效果。
亚洲杯足球赛,中国队0:3惨遭淘汰,我把一张十元大钞扔给宋溪说,我输了。宋溪对着灯光炫耀性地照了一下,习惯性地念错,嗯,不错,中国人民“很行”,不是假币。我拍案道,中国人民很行,连小组赛都敢不出线,朱广沪太给咱中国人长脸了。中国人特有的国情幽默,常常把“银行”有意错念成“很行”,昨晚被我以咬牙切齿的方式表达出来,居然第一次没有了幽默感。球风输得国人醉,错把银行当很行。
误读是一种生活态度。中国足球不行,但是中国人民很行、中国工商很行,农业、建设、招商也都“很行”,形势一片大好,所以我无比热爱银行。我经过银行时,眼睛里全是一沓沓钞票的光辉形象。有次深夜回家,我在路上昏昏欲睡,兄弟开车无聊,立刻拿出一枚硬币在我眼前晃了一下,企图造成“见钱眼开”的强烈效果。我气节非常高尚,怎么能为这点钱牺牲睡眠。他轻轻嘀咕了一句,前面银行的灯怎么还亮着。我立刻睡意全无,双眼贪婪地睁开,连眼屎里都弥漫着钞票的气息。谁知他撇撇嘴说,其实夜晚的银行是没有现金的,穷得只剩下一堆数字。从此我非常恨他,他打破了我对银行所有美好的遐想与寄托。
但是银行确实太英俊了,永远无法摆脱被人民群众经常挂念的命运。我的闺密朴尔敏,自从做了房奴以后,每个月透支去还房贷,然后又开始成功转型为卡奴。这样一来,作为一个朴素的现代女性,她每个月至少有三次不方便的日子。有一天她突然非常诡异地跟我说,如果招商银行的电脑系统突然全部瘫痪,她岂不是等于发了。而我的远大理想则是,努力学习电脑文化知识,干一票大的。其实至少一半以上的人,在月明星稀的夜晚,都像我们一样,对银行争先恐后产生过风起云涌的联想,不过都只是想想罢了。窗前明月光,没钱憋得慌,举头望明月,低头思银行。
我虽然没钱,但是为了在掏钱包时一刹那的容光焕发,能为泡妞事业如虎添翼,我几乎办齐了所有的银行卡。麻烦也来了。有次我在家睡觉被小偷光顾,小偷非常敬业地拎走我的裤子,皮带、钱包也随之偷一送二。那天早晨,我一路提溜着裤子,奔波在南京大街小巷的每一家银行前去挂失。若干天后,那些浪迹天涯的小钱终于又回到了亲人的怀抱。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虽然中国人民很行,但是为了泡妞去办许多银行卡的方法不是很行。
银行渐多觉不睡,为钱消得人憔悴。西方自由主义反对哲学里,在反对加尔文派和再洗礼派的热狂主义时,理由居然是为了让银行、万有引力、血液循环这三类激动人心的东西解放出精力,可见银行是多么容易令人焕发出异常心跳。我对银行心跳的感觉,比一般人憧憬得豪迈,一旦遇上女孩习惯性地嫌贫爱富,我就异常坚定地表示,我的钱正在来我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