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靠308元的低保金生活,朱宁独居在楼顶的坯房里已经七八年了。不过,这还不算最糟的。今年春节后,他身患重病瘫痪在床,没有亲人关怀,没有人照顾,没有钱住养老院,这个仿佛一根草都能压倒的男子该怎么办?
一天只吃了一个包子
昨天中午,南京新街口街道香铺营居委会工作人员拎了壶水,跟记者一起来到石婆婆庵14号。爬上楼顶,工作人员打开702室的门锁,一股热浪夹杂着怪味迎面扑来。工作人员说:“朱宁就在里面。”
这是两间用石棉瓦搭在楼顶的坯房,一名骨瘦如柴的男子斜靠在床上,眼神空洞。他胸前的肋骨一根根清晰可见,手臂瘦得只剩下骨架,腰以下部位用旧衣服挡住。床是用椅子和木板搭的,旁边的桌上有两个包子。
朱宁硬撑着坐起,“早上前妻来过,送了点水,我说肚子饿,一天没吃饭,她给买了几个包子,我吃了一个。”
曾有大学生义务照顾他
朱宁今年49岁,下岗多年,七八年前离了婚,此后就一直住在这里。他有个女儿跟前妻生活,还在读大学。香铺营居委会马主任介绍,去年10月,朱宁出门开始拄拐棍,今年春节后,就彻底瘫痪在床了,患的是一种叫做骶骨肿瘤的病,非常严重。6月份前,一名大学生一直在义务照顾他。后来,大学生毕业搬走了。马主任称,居委会帮朱宁申请了临时救助,玄武区民政局一次性拨款500元,新街口街道也拿出了300元,帮朱宁找了位护工,每月400元工资。“护工干了一个月,干不下去,走了。”朱宁再次陷入困境。
每月308元的低保金,连基本生活都捉襟见肘,更何况治病和雇人照料呢?
最便宜的养老院也住不起
“他这种病动手术要花几十万,动了手术还有再次瘫痪的可能。”马主任叹了口气,看病,对朱宁来说,是非常奢侈的事。
燃眉之急是先解决护理问题。街道民政科和香铺营居委会征求了朱宁意见,决定送他去养老院。马主任和街道民政科蔡科长四处打听,六合一家养老院全护理患者每月需800元,在全市最低。除去308元的低保金,还有500元的缺口。朱宁的坯房是邻居搭建的,他无权出租,靠租金贴补缺口走不通。看来,养老院是去不成了。
“听说他女儿暑假回来了,能否让他女儿先护理1个多月?”昨天,马主任去朱宁前妻的娘家,得到的答复是,朱宁女儿在上培训班,没时间照顾父亲。而且,他前妻每月也只有1100元的收入,还要供养女儿上大学,困难可想而知。
哥哥妹妹不“照面”
朱宁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居委会却联系不上他们。护工走了两天,这两天,居委会工作人员充当义工,每天给他送水,送点心,清理清理大小便。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朱宁说,他打算不治病了,但总要有人照顾。妹妹以前还联系的,可最近几个月,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昨天,他给在某服装厂工作的哥哥打了个电话,哥哥说没钱。“前妻跟我说,让我住到养老院,实在不行,她只能出200元。”
有关部门:只能临时救助
像朱宁这样的特殊困难群体,民政部门有没有相应的救助措施呢?新街口街道民政科蔡科长介绍,只有“三无”对象才可由政府完全包揽生活治病等问题。她说,“三无”对象是指无工作、无生活能力、无经济来源者。而朱宁有成年的女儿,有兄弟姐妹。“他有家人,但不照顾他。”因此,只能按临时救助措施救助。据她透露,玄武区民政局和新街口街道各拨出的500元和300元,已属临时救助中的最高额度。
蔡科长称,将争取联系上朱宁的兄弟姐妹,让他们为朱宁出把力。“当然,对他这种情况,我们也会请示领导,在资金上进一步对他倾斜。”快报记者 许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