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赓大将,曾任八路军386旅旅长、第二野战军第四兵团司令员、志愿军副司令员、解放军副总参谋长。除了他传奇般的经历外,他的风趣幽默、睿智机敏,也为人们所赞赏。可以说,陈赓走到哪里,不仅把胜利带到哪里,还把轻松的笑声和幽默带到哪里。他与陈锡联将军从战友、同志到结为连襟,也留下了一段动人的佳话。
“吓唬”周师长
1927年8月,南昌起义时,陈赓在贺龙第20军3师任营长,而3师师长就是周逸群。
起义军南下广东后,在潮汕一带被优势的钱大钧部打败,溃不成军,将士多数被打散了。在掩护部队后撤中,陈赓负了伤,在卢冬生的扶助下,两人死里逃生,辗转到了香港。然后,陈赓决定到上海去找党组织。卢冬生和一位工人把他抬进了一艘开往上海的轮船。
这时,陈赓身上只有20块钱,虽然买到了船票,但只能和卢冬生呆在货舱里。这班船从香港开出,先绕道到汕头港装货。这是起义军失败后从香港到汕头的第一条船,汕头还在戒严,一派杀气腾腾。船靠岸后,3师师长周逸群穿着老百姓的衣服,腋下夹着一领烂席子,混在乘客中也急匆匆地上了船。原来他被国民党军俘虏后没被认出来,又逃了出来,汕头一家慈善团体给了他一张船票。一上船,他也往货舱里钻,面向船舱壁,然后侧身躺下,可还不放心,又把破席子从头到脚严严实实盖了起来。谁知他进货舱时,被正躺在船舱看报纸的陈赓发现,他非常高兴,但没吭声,而是用报纸遮住面孔,决意与师长开个玩笑。待周逸群刚躺下,陈赓突然说道:“这鬼记者的消息真灵通,周逸群还没上船,报纸上就登出来了。”
周逸群吓了一跳,忙拉下席子,可仔细一想,这声音好熟悉啊,立刻听出是陈赓的腔调!
“啊,是你这个鬼呀!”
战友相逢,两人好不高兴。就这样,他们乘同一班船,到了上海找到了党中央。
帮特务“抓”共产党
1928年前后,上海有一位叫王庸的年轻人,气度不凡,出手大方,而且为人热情,善于交际,别说三教九流,就是租界巡捕房中的大小巡捕和特务都与他交往密切。
一次,由于叛徒告密,特务和巡捕突然包围了位于法租界内的一家戏院,一批共产党员正在里边开会,特务们正准备分头行动,王先生恰好路过此地,特务和巡捕连忙同他打招呼。
“你们忙啥呢?”他问道。
一名特务在他耳边悄悄说:“王先生,瞧我们抓共产党吧!”
王先生立即露出好奇的神情:“抓共产党,太好了,弟兄们,算我一个!信不信得过我?”
“好啊!”特务们一听,纷纷嚷道,“王先生,走,同去,同去。”
在分头行动时,王先生主动提出说:“这个出口我来把守。”
特务们都翘起大拇指说:“王先生有胆量,那我们不奉陪了啊。”
有个特务还叮嘱了一句:“王先生,当心些,共产党很厉害的。不行了,就喊我们帮忙!”
“放心吧,抓住了共产党,兄弟们请我的客。”王先生说。
“没问题!”
可是当特务们冲进去后,所有的共产党都不见了,他们扑了个大空。
原来,这位王先生就是中共特科二科科长陈赓。许多被包围的共产党员,就是通过他“把守”的这个出口平安撤离了。
“陈赓只讲主义,没有私仇”
1935年6月13日,为了庆祝红一、红四方面军两大主力的胜利会师,总政治部在四川懋功的一天主教堂举行干部联欢会,会后进行大会餐。
历尽千辛万苦的红军将领们每8个人一组,围坐在桌前,菜端上来了,每桌满满的4大碗菜,可这毕竟是长征以来的第一次“盛大宴会”呀!一会儿工夫,如风卷残云一般,每个桌上的菜就被“消灭”得一干二净。大家舔舔嘴唇,心有不甘地往其它桌上瞧瞧,结果,发现所有的“战场”都被扫荡一空后,大厅里充满了笑声。这时,干部团团长陈赓突然站了起来,拍拍肚子,摇晃着脑袋说:“不过瘾!不过瘾!”突然,他向大家做了个手势,神秘地眨了眨眼睛,又做了个鬼脸,然后溜进了伙房。
正当大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猜测着这次他又想出了什么鬼点子时,只见他回来了,手中却变戏法似的“变”出了两大盘菜,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并炫耀似的高举着刚才他向炊事员“磨”来的“战利品”。大家先是愣了片刻,然后“哗”的一声,一拥而上,毫不客气地将陈赓围了起来,结果他的“战利品”被“缴获”过去了。
陈赓站在那儿,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他拍拍脑袋,一回头又跑了回去。不一会儿,他又举着两盘菜“昂首阔步”地走了出来:“瞧,这是什么?”
他话音刚落,几个“调皮王”冲上来又一个“奇袭”,他又被“缴了械”。
“哈哈,我成了跑堂的了!”陈赓只好又一次不甘心地向厨房走去,同志们都笑了。
尽管陈赓多次与黄埔同学在战场上兵戈相见,但是,他的敌方同学都说:“陈赓只讲主义,没有私仇。”
1936年2月底,红军东渡黄河开赴抗日前线,国民党调集18个师的军队沿黄河阻拦,陈赓率领的红1师恰与黄埔同学、蒋介石的少将师长关麟征的25师遭遇。
在黄埔军校时,陈赓和关麟征为同班同学,但关为人傲慢,自命清高,陈赓很看不惯。一次出操,他趁教官不注意,使劲地向关麟征做大鬼脸,双眼还一睁一闭的,关麟征不知他是什么意思,想问又不敢,只好盯着看,看着看着,结果被陈赓滑稽的样子逗得忍俊不禁“扑哧”笑了出来,关麟征被教官打了嘴巴,气得咬牙切齿。事后,他找到陈赓问道:“好你个陈赓,一个劲地做鬼脸到底是什么意思呀?害我嘴巴打得肿胀老半天的!”
“你不是自命清高吗?我就是让教官治理你一下。”陈赓淡然一笑。关麟征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后来,黄埔军校的同学分成了国共两个阵营。这次两位昔日同学又在战场上兵戈相见,结果,红1师一个猛冲就攻占了关麟征部的阵地。陈赓特地给老同学打了一个电话:
“对不起呀,关麟征,你的那个部队被我陈赓消灭了。”
关麟征只好报以无奈的苦笑:“我是两次被你治理了。”
两陈合伙“骗”朱老总
在我军中,有兄弟将军,如王宏坤、王宏信,贺晋年、贺吉祥;有叔侄孙将军,如梁仁芥、梁兴初、梁必业;有外甥和舅舅将军,如索南旺堆少将和阿·阿旺晋美中将,而陈赓也创造了一个佳话,那就是连襟将军。和陈赓组成连襟将军的,就是上将陈锡联。
陈赓和陈锡联相识,是在鄂豫皖红四方面军时期。当时陈赓是红12师师长,陈锡联是红10师的一个连长。尽管级别相差很大,但两人很对脾气。陈赓喜欢开玩笑,而陈锡联则比较老实,常常是被耍对象;陈赓开玩笑,有时“大得没边”,惹得对方生气,但陈锡联却不同:被耍了,过火了,也不生气。因此,这连长和师长虽然各在一个师却竟成了“铁哥们”一对。
1943年8月,二陈都来到了延安中央党校学习,两个人在一个班,一个支部,亲热得不得了。在学习之余,陈赓带着“小弟”四处乱逛,今天“拜见”毛泽东主席,明天到朱德总司令家串门。其中,他们去得最多的就是朱德总司令家。这不仅仅是朱老总对下属很宽厚,关键是他家门前的那棵苹果树吸引了这两“哥儿们”。
朱老总窑洞前的那棵苹果树,又大又茂盛,树上还结满了好多苹果。一到窑洞前,陈赓就对陈锡联说:“小弟,你先去敲门。”结果陈锡联去敲门时,他就在树下用木棍或石块“咚咚哐哐”一个劲地敲打树上的苹果。等把苹果打得满地后,他才去敲门。一进屋,见罢朱老总,他就笑着惊讶地大喊:“哎呀,锡联老弟呀,你也在老总这儿啊!”
“啊,大哥你也来了啊!”陈锡联也巧妙地“回应”着。
在老总家谈完话,老总总是把他们送出门,这时,陈赓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大喊:“老总啊!树下掉了好多果子呢!”
朱老总一听,就说:“既然掉下来了,你们就捡去吃吧。”
陈赓就回道:“那我们就不客气呀!”说着就弯腰往口袋里装,陈锡联见状也跟着装,结果,两人把身上的口袋都装满了,才与朱老总告别:“我们回去了。”朱老总又与他们一一握手,叮嘱几句“好好学习”才让他们走。回去后,“哥儿俩”口袋的苹果能吃上好几天。陈赓常常边吃边说:“弟弟呀,总司令那儿好骗啊,下次去,换个口袋还大点的衣服。”
“好。下次我穿棉袄子去。”“弟弟”应道。
结果,一次二陈所在的第3支部书记陈其涵在和总司令谈话时,忍不住“告密”说:“老总,二陈每次去你那儿串门,其实呀,就是为了偷你家门前树上的苹果吃。”
朱德哈哈大笑,说:“陈赓这点伎俩,还蒙得住我?偷就偷点吧,反正我也吃不完!”
当陈其涵把信息反馈给这“哥儿俩”时,两人惊讶得说不出话,以后再也不敢去串门了。直到苹果全都落光了后,这“哥儿俩”才碰上朱老总,两人一叫“老总”敬礼,朱德说:“陈赓,锡联,后来怎么没来串门呀?我还要小康(夫人康克清)把树上的果子留了一秋,等你们来再偷呢,你们不来,它们都熟得落地了。
陈赓忙说:“忙,学习忙。”
陈锡联也跟着说:“老总,主要是学习忙。”
将“妹妹”介绍给陈锡联
在中央党校紧张的学习之余,学员们还得参加一些体力劳动。修延安机场时,二陈结伴去机场推土垫地,每两人推一辆独轮车。而在来回机场的路上,独轮车只要一人推着就可以了,于是“大哥”陈赓眼睛一眨,想出了一个主意,说:“锡联老弟呀,我们得节省能量啊!”
“如何节省呀?”陈锡联饶有兴趣地问。
“去时,你就坐在车上,我推着你;回来时,我坐车上,你推着我。”
“好啊!省得一个人走路!”陈锡联不假思索,就高兴地同意了。
谁知刚干了几天,陈锡联就大呼上当。原来,去的时候还没干活,身上有劲,“大哥”推着“老弟”一点儿也不觉得累,又是说又是笑的。可在回来时,因干了一天的活儿,累得要死,这时“老弟”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却还要推着车,并且还带个大活人,因此更加疲惫不堪,而“大哥”坐在车上休息了,又是精神抖擞去东家串门,西家打闹去了。这样过了两天,陈锡联就不干了,提出调换一下:去的时候他推着“大哥”,回来的时候“大哥”推他。
可是,“大哥”就是不同意。后来,“锡联老弟”几经“交涉”,陈赓才稍稍让了一点儿步,改为一人一天轮换推的办法。
谁也没有想到这“哥儿俩”打打闹闹,居然还“闹”成了连襟。
那是1949年8月的事,当时陈锡联率领3兵团前线指挥部先期到达武汉,正准备挥师解放大西南,一天,“大哥”突然带着一姑娘闯进了他的指挥部,说:“胖子,看看漂亮不?”
陈锡联一看,姑娘圆圆的脸蛋,还真的很漂亮。“大哥”也不等他回答,就附在他耳边轻声地说:“这是我妹妹,看中了就做老婆!”
陈锡联以前结过一次婚。前妻粟格是陕西米脂县人,1938年入党,遗憾的是她于1948年秋因病去世,并留下一个孩子。此刻,他回答:“你的妹妹?你有这么漂亮的妹妹?”
可他没想到的是“大哥”一本正经地说:“这真的是我的妹妹!王根英的小妹呢,叫王璇梅!”
王根英是陈赓的前妻。陈锡联在红四方面军和129师时就见过王根英,她在1939年冀南反“扫荡”突围时壮烈牺牲。此刻,陈锡联却没想到“大哥”经常唠叨的“妹妹”竟然是王根英的亲妹!
原来,陈赓与王根英感情很深,和傅涯结婚后仍对王家关心有加。王璇梅是王根英的小妹,从小在上海做工,1946年投奔解放区。陈锡联丧妻后,陈赓就想到了她,有意促成这桩良缘。所以这次趁着战役空隙,事先连招呼都没打,就把王璇梅带到了武汉,介绍给“老弟”。
男才女貌,陈锡联和王璇梅果然一见钟情,在“大哥”的力促下,很快就结婚了。
在婚礼上,陈赓笑着对人说:“我和锡联,先是同志,再是战友,做过同学,还是‘哥儿俩’,现在又成了连襟。哈哈,我们是革命阵营,亲上加亲呀!”
“哥儿俩”的战斗和同志情谊持续了一生,也为我军增添了一段美丽的佳话。
据《新闻午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