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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 年 7 月 1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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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的遗言
  教授突遭歹徒杀害,在生命即将终止的一刻,他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写下血书,指出追凶线索。然而就是这张血书让警察陷入了迷雾……

  被害人余潜是警官大学的教授,3个月前刚出版了一部名为《侦破心理学》的专业书。教授是在自己家里被人杀死的。

  接到报案时,何队长正在刑侦处翻阅教授的那部专著,他扔下书,匆匆赶往现场。

  虽然教授已不在现场,被送到医院进行毫无意义的抢救,但客厅里仍弥漫着血腥,地板、墙壁到处溅满鲜血,令人心惊。何队长不想让悲痛难抑的教授夫人继续受到刺激,就把她带出客厅,来到书房。

  据教授夫人断断续续的泣述,当时,大约7点多,他们刚吃完晚饭,教授留在客厅翻报纸,她到厨房去洗碗。突然,她听到教授发出呼喊,还有厮打声,她赶紧奔出厨房,就见客厅里,人如恶魔,个个都是一身血,当即把她吓昏过去……

  何队长问她:“一共有几个歹徒?”

  但教授夫人的记忆趋向混乱,她一会儿说两个,一会儿又说有四个,令队长暗暗叹息。

  好在何队长的问题很快有了答案,他的助手从客厅捡到一张报纸,发现上面有蘸着血写的一行字:“三人、二人刀、一人棍。”

  何队长激动不已,很明显,这是教授在生命即将终止的一刻,拼着最后一丝力气,给他们留下的追凶线索。

  但第二天出现了奇怪的事情,法医送来的验尸报告说,死者既没有挨过刀扎,也不见棍击的痕迹,死者的身体虽多处遭到钝器的击打,却非铁棍、木棍,而是啤酒瓶。此外,刺穿教授上腹部致使其大出血而死的凶器,同样为打碎后锋如锐刀的啤酒瓶。

  何队长愣住了。

  “怎么回事?难道教授连刀、棍和啤酒瓶都分不清?”

  探长的助手说:“当时教授不是正在看报吗?或许歹徒突然出现,给他神经造成的刺激太大,他视觉产生错误。类似的事咱可是常碰到,明明凶犯手里拿的是修理工具扳手,被抢劫的人却告诉咱是匕首,教授也是人,他也难免发晕。”

  何队长摇头。因为案发的客厅里,桌翻椅子倒,狼藉不堪,教授分明与凶手进行过搏斗,抵抗了好一阵,他或许把棍子和啤酒瓶弄混,刀子绝不会看错,何况教授是研究侦破心理的专家。

  助手道:“既然看清了罪犯手里的凶器,教授为什么还说是刀和棍?还写得那么清楚———二人刀、一人棍,口气十分肯定?”

  面对助手的质疑,何队长再次给市局的笔迹专家挂电话,昨晚,那张留有血字的报纸就已送去鉴定,这时专家的鉴定结果出来了:报纸上的血字确为余潜的笔迹。

  何队长望着助手苦笑。

  但怪事不止这一桩,紧接着,现场杂乱的脚印经辨认后发现,凶手不是余教授说的三个人,而是只有两名。

  何队长惊得差点蹦起来,他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何队长说的不可能,是指余教授绝不会看错凶手的人数。因为现场勘查时,他们在余家客厅的地板上发现有烟灰和半截抽剩下的烟,而教授是不抽烟的,当天又没来过客人。烟灰表明,歹徒在行凶之前,曾与教授有过交涉,如此来说教授会把两个人错看成三人,这怎么可能?

  何队长百思莫解,左右为难。

  相信教授的遗言吧,它与事实不符。

  若以法医和勘验结果为准,又是对教授的否定。何队长无法相信,一个人拼着最后一口气,手蘸鲜血留下的话,会毫无所指。

  但案子还要破,重案组不得已放下教授的血字遗言,另寻线索下手。

  这天,何队长正欲出门,教授家所在派出所的片警小陈求见,何队长认识小陈,发案那天,小陈是派出所保护现场的众警之一。小陈二十出头,人腼腆,他脸红了红,把一本书伸到何队长面前。

  何队长莫名其妙,但仍客气地接过书,原来是余潜教授的那部《侦破心理学》,打开书,小陈指着几行字让何队长读,那几行字是:“心理学实验证明,人在受到突然的惊吓、威逼时,常会把引起恐怖的刺激物知觉得比实际要大,比如一遭抢劫的被害人事后申诉‘凶犯有三个人,两人持刀,一人操短棍’,破案之后查明,抢劫犯只有两人,所谓的刀,不过是钥匙,短棍呢?是凶犯手夹的一支烟……”

  小陈瞧何队长看完这段话,才开口说:“我疑心余教授的遗言是种暗示,他实际想说的是‘凶手有两个人,一人手里拿着钥匙,另一人夹着支烟’……”

  何队长眼前一亮,小陈的假设倒符合凶手为二人的勘验结果,另外也解释了凶手为什么没有使用刀和棍,因为刀棍不存在嘛。不过,这是否仅仅是巧合呢?

  小陈瞅见队长心有疑虑,他接着又说:“您肯定记得,在血字后面,余教授用血在报纸上抹了一横,我想,画这一横,余教授是有用意的,并非随便一抹。”

  说到这里,小陈请求探长让他看看那张带血字的报纸。何队长已经被小陈吸引住,他马上喊人把那张报纸取来。

  小陈把报纸只溜了一眼,便欢喜地叫起来:“对上啦!何队长!您看报纸大字标题‘华美的第十章’,横道就画在‘第十章’下面,您刚才读的那段文字,正好在书的第十章里,这难道不是教授向咱们暗示:到第十章那里去找?”

  那段文字果然在书的第十章,何队长抑制不住地露出内心的喜悦,但他心里仍有一个未解的谜团,就是:既然教授想给警方留下线索,又为什么要藏藏掖掖,绕这么大弯子?他完全可以写成“二人,一人钥匙、一人烟卷”,不!他理应直接写出凶手的名字———从凶手并非破门而入和凶手进屋后曾抽着烟与教授交涉推测,教授应该是认识凶手的。

  何队长的疑问没有难住小陈,他接过话道:“教授绝不是故弄玄虚,教授所以不明言而采用暗示的方法,是惟恐写出凶手名字,报纸会被人拿走……”

  何队长紧张起来:“谁会拿走报纸?”

  “教授夫人!”小陈小声说道,有些气喘。

  “她?为什么?”

  “因为……凶,凶手……是她的两个儿子。”

  啊!不用多说了,何队长已经明了,余家的那对双胞胎儿子,虽是教授夫人亲生,却与教授没血缘,两兄弟是10年前随再嫁的母亲来到余家。怪不得凶犯没有破门,手里又拿着钥匙,他们是自己开门进房的……

  何队长大步走出办公室,冲楼道里大喊:“来人!马上集合!”10分钟后,众刑警兵分两路,抓捕杀人疑犯。

  当何队长再次来到余家,教授夫人只望了眼探长那洞悉一切的目光,便身子一抖,瘫软在地。

  在审讯中,教授夫人以凄然的语调,给大家讲述了一段自古不绝的、继父子之间从仇视、对抗发展到暴力冲突的古老故事。教授夫人承认,当她从昏迷中苏醒,她就发现了余潜留在报纸上的字,当时她以为余潜是在救两个孩子,伤痛中对余潜心存感激。

  参加审讯的小陈插进一句:“但假如教授写下的是两个儿子的名字,你会把报纸拿走销毁,对吧?”

  听到小陈的问话,教授夫人的脸上浮出极度的痛楚,好像她早已设想过这种可能,她两眼泪水涌泻,冲小陈撕心裂肺地喊道:“不要问我这个问题!” 韩冬起

  《文艺生活(精品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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