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与爱人随意地在街上溜达，不知不觉地到了朝天宫古玩市场。从西门进去，偌大的广场摆放着几十个摊位，有卖字画砚墨的、有卖玉件铜器的、有卖脂盒银钗的……好天气，好心情，加上见到从未见到过的那么多古珍古玩，真是开心死了，可没想到更开心的事还在后头。

　　从西头走到东头，出门处摆着三四个卖雨花石的摊位，盛着清水的小花碗整齐地摆放在地面，一块块雨花石卧在洁白的碗底，形若江山多娇、渔翁垂钓、雄鸡啼鸣……令人目不暇接，流连忘返。我与爱人边走边观赏，猛然一块黄褐底色四周布满绿色斑点、中间似一白兔的石头跳入我的眼帘。石头标价20元，我不动声色地问卖主：“10元钱卖不？”摊主说：“只要你诚心买，10元就10元，不再让价了。”

　　我端起碗细细看去，玉身红眼，长耳短尾，轮廓分明，就连唇边的胡须也历历可数。爱人连说像，太像了。她翻转过石头，凝视片刻：“岂止有只兔，后面还有匹马呀！”黑红线条勾勒出一匹黄膘马，宽胸细腹、方头阔鼻、两耳耸立、昂首吐气，在黄土绿草上撒蹄奔腾，追风逐日。把碗稍稍挪动个位置，即逝，再转至原位，又跃然石上。若隐若现，时有时无。

　　那卖石人见了，懊恼地直拍自己的脑门：“卖了半辈子石头，一正一反，一石两畜，竟然连一个也未看出来。”爱人说：“你看出来了，不标千儿八百的价么？”卖石人央我让他再看一眼，他把石复入碗中，恋恋不舍，把玩许久才还给我们：“石有灵性，你爱它，它也爱你，就该你们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