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21版:悦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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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 年 6 月 24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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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辆车的尾数
  我和刘根喜欢并肩坐在立交桥的栏杆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我们对车并不感兴趣,我们感兴趣的是车上的牌子……

  一辆轿车“嗖”地从我们身边飞驰而去,尾气裹着尘土扑面而来。我和刘根顾不得这些,伸长了脖子瞅汽车的牌号。

  这个是单。我说。    双。刘根说。

  车速太快,车前灯贼亮,向这边冲过来时我们谁也没看清楚。我和刘根都只有伸长了脖子看汽车的尾牌。尾数是六。双!刘根喊。

  我沮丧地掏出烟盒,从里面抽出最后一支烟,插进刘根的烟盒里。一连几天,我都在与刘根玩猜汽车车牌尾数单双的游戏。每次一根烟,每夜猜一盒。总是我输。到今天为止,这是我输的第六盒了。

  我和刘根在一个建筑工地打工,我俩干的是一样的活,就是每天没完没了地往搅拌机里撂沙子、石子和水泥。楼要盖多少层我俩不知道,现在已经盖了好高,还没有收顶的迹象。刘根说,现在已经盖了四十三层,我说四十四层。刘根说四十三,我说四十四。我俩意见总达不成一致。刘根说,收了工咱数去,谁输了谁给谁买包烟。我说好,不买是驴。收了工,我俩从一层查到最上边,刘根说,四十三,我说四十四。来回折腾了四趟,谁都认为自己的准确。为了搞清到底多少层,我俩都来了劲。我找来四十五颗石子,从底层一颗一颗往上丢,丢到最上层,剩下一颗。

  那天我第一次尝到了自己不买烟的滋味。谁知道,后来那几天,再和刘根打赌,我总输,轮到我天天给他买烟了。

  工头开会说,吃过晚饭,没事别乱跑,先说明,谁跑出事来,谁吃不了兜着走!工头还说,没事了别去录像厅看黄色录像,要不是上次我向人家公安求情,都得给你们撂拘留所。工头吐了一口黄痰说,好好干,把钱带回家,到时候你让老婆怎么做,老婆不都还得听你的?每回开会,工头都提这事。那次刘根他们去录像厅看黄色录像被抓,十来个人,每人罚一千。刘根哭着对我说两千块钱呀,工头这王八蛋,公安罚一千,他又扣一千,够我俩喝多少次酒呀。那天我拉肚子,没去。

  我俩决定不再去录像厅看录像,也不再在路灯下看漂亮女人,也不再去露天舞厅看城里人跳舞,反正城里人多的地方,我决定都不再去。我说,咱们去立交桥吧,那里离城远也凉快,咱们猜汽车车牌尾号。

  一连六天了,我老输。    我说不玩了,我都输六盒香烟了!刘根说六盒烟值多少钱呀,我那可是两千块呀。刘根的鼻子一酸,带着哭腔。月亮高高地在天上挂着,几片云彩在月亮周围嬉戏,像舞厅里的男女时合时离。我说好,咱们继续……

  凉风习习,已经是小半夜的光景了。

  我和刘根决定赌了最后一辆就打道回府。可是久久不见车辆通过。我正有些灰心,刘根突然用胳膊肘捣我一下。立交桥的那一头停着一辆轿车。黑乎乎的如一个夜间出来觅食的巨大的刺猬。我俩同时向那辆轿车跑去。车灯熄着,车体似乎在动。刘根跑在前边,去看车前牌。我在后,看车后牌。当我俩一前一后地趴下来看车牌的时候,车体突然不动了。

  这时,车窗打开一条缝隙,从里面递出来几张纸样的东西。我拿起来一摸,乖乖,是几张百元的大钞!我拍拍车窗,喂!刘根看到我这里有动静,跑了过来。刘根说,你这回要单,你又输了吧。

  轿车突然发动,然后箭一样窜了出去———我手里拿着那几张百元大钞,愣在那里。

  刘根说,钱?!我点了一下,说,六百。

  刘根说,你发财了!我说,我看到里面有一男一女。

  刘根说,他为什么给你钱?说这话的时候我们正好走到了路灯下。我们俩都穿着迷彩服,每人花三十块钱在地摊买的。影影绰绰的灯光下,俨然走在电影里的两个冒牌武警。

  刘根吧嗒着嘴说,明天咱们还来这里吧。

  凉风习习,我俩走在回工棚的路上。我指着月亮周围的云彩,说,左,左。然后说,右,右!云彩随着我的手左左右右地飘忽。

  在工程结束前的日子里,我和刘根天天夜里都去那个立交桥赌车牌号,却再也没有遇见那样的好事了。

  王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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