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围绕一家上市公司所发生的错综复杂的商战故事;这是一个友谊遭遇阴谋、美丽遭遇强暴的人生故事;这更是一个催人泪下、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上市公司委托理财引发的危机,裹挟着20多年的恩怨情仇,借股市之一角,上演了一出复仇大戏……
报仇
钱彪再也无法从安吉得到任何支持。安吉现在是自顾不暇,一心想着怎么应付银行的抵押担保,根本顾不上骑虎难下的京房置业了。联合坐庄的几家私募基金,早已把当初的旦旦信誓抛在了脑后,一门儿心思往外甩货,每天开盘集合竞价时都往跌停板处挂单子,能出一点是一点。安吉传媒的股票,仿佛成了瘟疫,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按说钱彪也是个风雨中闯荡过来的商海老手。这回他自恃有内线,有后台,是抱定了必胜的决心进场的,他不仅押上了自己的全部家当,还把透支融来的钱也全都投了进去。谁知人算不如天算,终于翻了车。
中午李建华陪他喝酒,这个同他一样也赔了个底儿掉还欠了一屁股债的小子,好像并没有像他这样灰心丧气。李建华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天下大着呢,何处黄土不埋人!他说,天下虽大,可手中无钱,便没有我钱某人的立锥之地。李建华说,安吉合资项目上不还趴着钱呢吗?您也是这个项目的股东之一呀,只要张总和丘总签了字,就可以用这笔钱东山再起。建华还向他表态:彪哥,我就是您的人,您上刀山我跟您上刀山,您下火海我跟您下火海!
这小子还挺够意思。仔细想想,建华的话未必没有道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还有一句:人挪活树挪死。对,该挪就得挪!
他想起了黑子。这个亡命徒年前回了北京,手下网罗了一拨弟兄,他们这伙人最近在道上动静挺大。上礼拜黑子和虎子还来他这儿拜见,说有事尽管差遣。
他现在真有事了。
丘子仪提前十五分钟就来到天伦王朝饭店的这个号称“亚太第一”的室内休闲广场,捡了一张离入口不太远的桌子坐下。九点半整,一位雍容高贵的女人在一女两男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子仪认出,女人是乔虹玉,身后的两个男人身穿黑西服,尽管是在室内,却仍然戴着太阳镜,显然是保镖或跟班之类的。
他们要了两杯卡布奇诺,慢慢地呷着咖啡,彼此打量着对方。两个人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你我有多少年没见面了?”子仪终于打破沉默。
“该有十年了吧,”虹玉说,“自从你出国以后。”
乔虹玉告诉子仪,正如他所知道的,她有过一段婚姻,丈夫是个私企老板,也是个不安分的花贼,这使完美主义的她无法容忍,最终离了婚。离婚的时候她狠狠敲了他一笔,这笔钱就是她掘到的第一桶金。后来她辞职下海,开始做生意。她做得很顺,似有天助。再后来她弄了个加拿大身份,两边做买卖,越做越大。
“于是你就炒起了安吉传媒的股票?”
“炒安吉传媒我才不是为了赚钱呢。”虹玉嗤了一下鼻子,“是为了报仇。”
“报仇?”子仪十分惊讶,“安吉传媒和你有什么仇?啊,对了,张吉利是公司总经理。我知道你不太喜欢你的前姐夫,你们之间好像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张吉利蒙你骗你,拐走了你未婚妻,你还把他当哥们儿。”虹玉越说越气愤,“你知道我姐姐为什么和张吉利离婚吗?张吉利———你的铁哥们儿,做买卖捅了大娄子收不了场,为了救自己,索性巧施美人计,把老婆拿出来,贿赂给了对她垂涎的国企老总!”“有这种事?”丘子仪大吃一惊。
“你知道那个国企老总是谁吗?”虹玉盯着子仪的眼睛,“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的冯建设!张吉利知道虹飞肯定不从,便在她饮料里下了安眠药,狗色鬼这才得手的。”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