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07年6月6日
■主持人:伊人
■被采访者:金梅,女,35岁,饭店员工
在外打工的丈夫有了外遇,金梅毫不犹豫地放手了。只是离婚后再追求幸福何其容易,一不小心就成了第三者,结婚对象也临阵逃脱了,这一切既出乎金梅的意料之外也在她意料之中。
丈夫胳膊上文着别人的芳名
我第一次到南京的时候,32岁,很快找到一份饭店服务员的工作。由于我个子比较高,很快被升为领班,穿着开衩很高的旗袍,每天重复着从店门到大厅不足20米的行程。闲时和同事们一起笑闹,我会忽然收住笑脸,说:“不和你们闹了,你们这些小孩!”他们都说:“说我们小孩,你才多大啊?老实说,今年二十几?”我虽然被恭维了,但还是拿出身份证给他们看,他们这才静下来,说:“哎呀,你不说还真不知道你都32岁了。”
我21岁出嫁,孩子9岁的时候,在南方打工的丈夫忽然跑回来,也不像以前那样爱讲话,上了床也闷闷不乐。第二天中午,他嫌饭夹生,甩手给我一个耳光。我正要与他争辩,忽然发现,他因长年日晒而变得黝黑的前臂上面文了三个字,蓝黑色的。我便攥住他的胳膊要细看,他使劲挣扎,我还是看清楚了,那三个字是“史冬梅”,一个女人的名字。我松了手,他还要挥拳,我说:“是因为这个史冬梅吗?你把她的名字都文在身上了!别闹了,我离婚,给她让位!”他一下子收了胳膊,满脸轻松。我们也没有什么财产好分的,住的是他家的房子,我一天也不想呆,儿子归我,我把他送回娘家给父母照看。为了养活儿子,我第二个月就到南京打工了。
现在,每天晚上回到饭店的集体宿舍———八人一间,四架高低床,这就是我的生活。同屋的年轻女孩们,有的会男友,有的去网吧,只剩我一人,惨淡地看着儿子的照片。
不久我认识了郑铭柱,他是苏南一家企业的业务经理,经常到南京出差,办事处就在附近,有时就在我们饭店招待客户,一来二去我们就熟了。一个周末,他坐火车来南京,来吃饭时已经很晚了,一个人吃到我们打烊,顺理成章地送我回宿舍。宿舍离饭店只有五百米,到了门口,我说:“上去坐坐?”他说:“集体宿舍,我上去不方便吧?”我说:“今天是周末,她们都有活动的,只有我是一个人。”我忽然哽咽了,他伸手拍拍我的肩膀,牵着我一起上楼,一进房间,果然空无一人,我忍不住抽泣起来。离婚一年后,我再次躺进了一个男人的臂弯。我像我诅咒了千次的前夫手臂上的那个女人一样,成为一个有妇之夫的情人。
八平方米的周末同居生活
郑铭柱要帮我租一个房子,不让我再住集体宿舍了。我拿了他给我的钱,在报纸的出租信息中找房子。有一条信息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寻求合租伙伴,价格相当便宜。我知道郑铭柱的收入完全依赖销售业绩,并不宽裕,和大学生合租,室友有素质,还省钱,就打了电话去看房。房子位置不错,交通方便,两室一厅,一对年轻情侣住大间,把一间八平方米的小房间转租给我。我们当即就谈妥了,女孩还问我:“你是一个人吧?不会带人来吧?”我赶紧向他们保证,说:“就是放暑假时让我小孩来住几天,不会打扰你们的。”
此时离暑假还有两三个月呢。我租好房就通知了郑铭柱,他下次来南京时便住到我的小屋里。我的同屋并不过问我的私生活,但还是很诧异家里怎么忽然冒出来个中年男人。郑铭柱对他们俩挺热情,他们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好在郑铭柱是一周才来一次,室友便听之任之了。
南京的夏天说来就来,我每天都愿意加班,因为小屋里没有空调,又是朝西的,晚上恨不得睡在地板上纳凉,又害怕睡瓷砖地后会得关节炎。我真希望郑铭柱能够来南京,带我到他常去的招待所去住一两天,避避暑。打电话给他,他说:“夏天是我们产品的淡季,天太热了,我不去南京了。”我默默地挂了电话,是啊,非得是天气宜人的季节,非得是轻松闲暇的周末,他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享受家庭之外的另一份温柔。
立秋以后,我把儿子接到南京来。孩子很开心,那天我们玩到九点才回家,发现郑铭柱正在使劲敲门,满脸怒容。同屋小两口恰好也不在家,他在门口喂蚊子快两小时了。他一见我,就嚷道:“你跑哪儿混去啦?这么晚才回来?今天不是你休息吗?”我儿子这时才拿着雪糕爬上楼梯,见到他后惊呆了。郑铭柱看到我儿子收敛了一些,三人一言不发地进门。
可能我儿子的出现扫了他的兴,他抽起了烟,儿子吓得躲到一旁去了。室友回来了,善解人意的女孩把我叫到厨房,说今晚可以让小孩睡在他们屋里。他们的房间有空调,儿子很高兴地和大哥哥、大姐姐进去了。我回到闷热的小屋,郑铭柱倒不嫌热,向我露出了笑脸,敞开了怀抱。我汗如雨下,但麻木着,也奇怪,从上一次失婚,到这一次不如意的第二段恋情,我好像都不怎么想哭。
幸福对我来说太奢侈
店里新来了一个厨师小杜,比我小8岁,经常“金姐、金姐”地叫我,我没事也会到厨房去看他炒菜。我们饭店原先是做四川菜的,老板说,生意再好,也怕客人吃腻,必须及时改进。他准备改做土菜,店面要重新装修,放了我们半个月的假。小杜要回浙江老家去看看父母,我开玩笑地说:“那我跟你去旅游一下?”他竟然当真了,第二天拿了两张车票来。
我想自己苦了这两三年,为什么不任性一次、放松一回?我当即回去收拾了行李,跟小杜一起上了长途汽车。
小杜的家人把我当成了他的女朋友,极其热情,晚上也顺理成章地安排我住在他的房间,我们也彼此笑纳了这番误会,享受这难得的假期。
回到南京以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当然是郑铭柱的,我便通知了他,请他陪我去医院,他在电话里支吾了一会儿,答应下个星期来。但过了两个星期,还不见人影。我知道如果超过70天再流产就很危险了,心中非常焦虑。本来房租都是郑铭柱出的,但他许久没来,我只得自己交了半年的房租,存折上的钱所剩无几,不知南京的医院收费是不是很贵,我的钱够不够。
我也带小杜到我的住处,他自从认识了这里,就天天来,从厨房带一些菜回来吃。他得知我怀孕了,非常天真地认为是他的孩子,激动得要和我结婚,把孩子生下来。我爱怜地抚着他的头,告诉他实情。他犹豫了一下,艰难地说:“那也没关系,就当是我的好了。”我被他的真情所动,但还是坚持去医院,他只得说:“明天下午,我陪你去吧。”
第二天我请了假,小杜也轮休。中午,忽然我听到郑铭柱在外敲门,我和小杜都有些紧张,我把他推进室友的房间,这才打开了大门。郑铭柱满腹狐疑地进了门,盯着另一间紧闭的房门看了看,似乎还吸了吸鼻子,像妖怪在闻屋里是否有生人的气味。他听说我还没有去做人流感到非常吃惊,我这才明白,他拖拉到现在才来,是希望我自己去做手术,放下包袱后又可以成为他忘却家庭的工具了。
他讪讪地说:“那我现在就陪你去医院吧。”我狠狠地把他的手从我的肩膀上拂开,想到躲在隔壁的小杜,我站起来,把郑铭柱推出了大门,请他从此不必再登门了,反正现在房租也不是他出的。他恼羞成怒地退出门外,嘴里说:“我知道,已经有人陪你去医院了,就在那扇门背后躲着呢!”我“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小杜陪我去了医院,但他再也没提结婚的事情,直到他两个月后从我们饭店辞职到南方去打工。他到了南方以后,渐渐与我断了音信。当然,这是在我的意料之中的。
爱情让多少人为之着迷,却又让多少人黯然神伤。如果你有难以忘怀的情感经历,又无从诉说,我们将聆听你的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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