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飘在风中、黑色镶红星贝雷帽、深邃的眼神，浓缩在红、黑、白三色的肖像”，到今年十月，格瓦拉已经去世整整四十年，但摄影家科达摄于1960年的这张著名照片，直到今天仍然是一个具有明显潜台词指向的画面，如同一幅版权开放、疯狂流通的广告画，它出现在全世界，在年轻人的T恤衫、帽子与绿色挎包上，在游行队伍的大幅海报上，在艺术展的壁画与纪念册上、出现在男孩的刺青与姑娘的胸针上，在卡通杯与博客贴图上，更不用说话剧、电影、乐队，格瓦拉无处不在，可以化身为任何物质或精神……

　　很难说，一个四十年前的精神符号，在不同国度不同人群的流传过程中，其误读与异化，算是偶然还是必然，但无论如何，可能的情况下，我们需要一个真实的还原，格瓦拉，他曾经是怎样的一个男人，他的革命与爱情，他的生活与死亡……三联书店精编了一本《切·格瓦拉语录》，或许可以让这个被薄化成一枚标签的格瓦拉重新变为有血有肉的爱恨之躯。

　　为什么叫他“切”？“切”（Che）是南美一带人们打招呼和表示亲热的常用语，类似于“喂”、“喔”，由于格瓦拉常使用“切”这个感叹词，战友们就给他起了个绰号“切”，最终，这成了他战斗代号，同姓名融合在一起，带有强烈的个人气质与历史影响：切·格瓦拉。

　　那么在《切·格瓦拉语录》里，切说了些什么？他早年骑着摩托车周游南美洲的《摩托车日记》，写给母亲及女儿的信件，各个阶段的日常语录及著名演讲片断，在各次“艳遇”中说给心爱女人的情话———几乎每一页，都布满活生生、风尘仆仆、流着血与爱的语言：“我将无限期地过流浪漂泊的生活，最后再把我有罪的尸骨埋葬在阿根廷。在那里，我才能脱掉身上的游子外衣，并拿起战斗的武器。”这是关于无穷无尽的游击生涯。关于女人，他说：“我不喝酒，我也不吸烟。但是假如我不爱女人，我就不再是男人了。”关于个人偏好，他说：“雪茄烟是我命运中的一部分，它是枪，某些时候帮助我战胜自己。它是道德，但我不知道，这样评述这支烟是否是一种过错。但我真的这样认为。”这话后来甚至被雪茄制造商用来作为广告语。

　　一本片鳞半爪的语录可以概括格瓦拉吗？存疑。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本书，对于格瓦拉这一符号的传播，又会增添无数南辕北辙的信息解读，标签将遭遇再度解构，成为新的标签，看看这本语录中的关键词吧：血色革命、残酷之美、理想夭折、冲突与反叛、忧郁战士、革命清教主义……我相信，会有更多的男人女人因为这本语录而热爱上他，但他们爱的不是他本人，而是他背后所蕴含的一切不明确，他的复杂与意味深长，象征性与超国界，他们热爱他、纪念他、消费他、利用他，像出门前在胸口别上一朵装饰性的黑色小花……

　　我怎能在别人的苦难面前转过脸去

　　———《切·格瓦拉语录》节选

　　★如果说我们是浪漫主义者，是不可救药的理想主义分子，我们想的都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么，我们将一千零一次地回答说，是的，我们就是这样的人。

　　★对我来说，“切”这个名字表示我一生中最重要、最宝贵的东西。事情只能是这样。我原来的姓名只是属于个人的微不足道的东西。

　　★我不喝酒，我也不吸烟。但是假如我不爱女人，我就不再是男人了。

　　★我怎能在别人的苦难面前转过脸去。

　　★如果你在面对每一个不公的时候都愤怒地发抖，那么你就是我的同志。

　　★我情愿是一位不识字的印第安人，也不愿当美国的百万富翁。

　　★我走上了一条比记忆还要长的路。陪伴着我的，是朝圣者般的孤独。我脸上带着微笑，心中却充满悲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