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了，没见到女儿，唯一盼来的消息，竟是一张公安局的拘捕通知。”昨天上午，陕西老汉李新芳推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手拿南京地图和女儿的照片，顶着烈日步履蹒跚地游走在南京的大街小巷。

　　“大腿蹬车都磨烂了，还是没有女儿的音信。”李老汉龇着牙，将裤裆往下拽了拽，甩甩汗，又跨上了自行车。

　　聋哑女儿两年前被拐

　　李老汉来自陕西省宝鸡市一个偏远的村庄，女儿李淑容今年23岁，小时候一次生病，导致李淑容两耳失聪。长大后，李淑容进入当地一家专门接收残疾人的福利工厂做工，而李老汉也在当地打工，妻子带着一对年幼的小儿女在家务农，一家人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

　　2005年的一天，李老汉接到福利工厂的一个电话：女儿李淑容在厂里被别人拐跑了，一同失踪的还有另外两名女孩。李老汉匆匆赶到厂里，没有获得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从此之后，李老汉踏上了漫漫寻女路。四处打听，贴寻人启事，把女儿的照片捎给来当地招工的人……能想的办法都想了，老伴天天在家中思女垂泪，眼睛已经看不清东西了。

　　一个是不知音信的骨肉，一个是日渐憔悴的妻子，李老汉开始发疯般地东奔西走，广东、浙江都留下了李老汉的足印，然而茫茫人海，一张张寻人启事、照片都石沉大海了。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李老汉心思一天天加重，打工时常常分神。

　　突然收到一张拘捕通知书

　　2006年底，打工时一次失神，李老汉被建材砸断了大腿。手术、休养，漫长的康复过程，让寻女心切的李老汉在病床上卧如针毡。就在这时，一封从南京寄来的信件，让李老汉瞠目结舌，却也从中看到了希望。

　　这是一张南京公安局寄来的拘捕通知书，里面还有一张女儿的照片复印件。通知书中表明，女儿李淑容在南京2006年10月的一次扒窃行动中被民警抓获，刑事拘留。“照片里就是我的丫头啊！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李老汉顿时困惑了，不过，信封上南京的邮戳给他带来了希望———女儿在南京！

　　由于老伴不识字不认识路，眼睛哭得也快看不见了，李老汉没有让她立刻动身去南京找女儿。女儿被刑拘，老实的李老汉怕他人非议，没有惊动任何亲朋，暗自压抑着复杂的心情。他加紧配合康复治疗，目的就是早日出院去南京接女儿回家。今年4月底，李老汉终于甩掉了双拐，接着就踏上了来南京的火车。

　　来到南京后，李老汉辗转找到了当地派出所，了解到女儿并不是直接参与盗窃，而是在帮两名盗窃分子作掩护时被发现，结果盗窃分子逃跑了，不会说话的女儿却被民警抓获。李老汉的心坦然了一些，“我丫头不会干坏事的，肯定是被人拐跑后，他们逼她这么做的，她不会说话，还不知吃了多少苦头。”说到这些，李老汉呜呜地哭了。

　　本以为从此一家人就此团聚，让李老汉没有想到的是，女儿早在今年3月份就被看守所释放，警方、看守所也不知道他女儿目前身在何处。

　　寻女22天磨烂大腿

　　昨天，是李老汉来南京的第22天。一大早，他没吃早饭，起床就从江宁租住的房子里出发，又骑上那辆2元一天从房东那儿租来的破旧自行车，向南京市区行进。“江宁的房子便宜。”李老汉这样告诉记者。在他的包里，装着两袋方便面，这是他一天的伙食。

　　“南京那么大，漫无线索地找一个人太不容易了。”记者看到李老汉手中已经翻烂的南京地图，去过的地方，都被他做了记号。骑了一段，李老汉又跳下自行车，拽了拽裤裆，蹒跚地推车前行。“车座太磨，大腿丫都被磨烂了，汗水一腌疼得厉害。”李老汉褪下长裤给记者看，他的大腿根两边各磨破了一大块，凝固的血迹已将内裤和破损发炎的皮肉粘连在一起。

　　“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再去没去过的地方找找。”说着，李老汉咬着牙又跨上了自行车，吱呀吱呀地骑了起来。“女儿是个聋哑人，一个人在南京肯定生存不下去，我一定要找到她，把她带回家。”李老汉加快了骑车速度，很快消失在一条小巷子里。

　　他说，来南京的这22天，他每天都是这样度过的。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李老汉说不知道，“我只知道在南京，每多看一张陌生的面孔，就离女儿又近了一步。”

　　见习记者 王觅 文/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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