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上午,江苏省中医院泌尿科安静的病房外,邹作雷的父亲拿到医药费单据后,看了一眼就悄悄地藏进了口袋里,“看来再过两天,我们就要回家了。”父亲擦擦眼角,镇定了一下,走进病房坐到儿子的床尾,父子相望,没有语言。
欠学费 没拿到毕业证
小邹病床的床卡上写着:邹作雷,27岁,肾衰,肾功能不全。“医生说,这是尿毒症。”父亲叹了口气。
小邹精神还好,只是嘴唇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小皱家在宿迁农村,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由于家境贫困,哥哥至今未婚。作为全家的骄傲,小邹2004年从苏州大学金融专业毕业。
“家里还欠着学校一万块钱学费,所以毕业证书也没拿到。”小邹轻声地说,由于没有毕业证,他在外找了两年工作,结果四处碰壁。“要是能找到工作,挣了钱,把学费补上,就能领回毕业证了。”
今年3月份,小邹在苏州终于找到了一份不算太好的工作,可天有不测风云,刚干了一个星期,身体就出现了异样。“先是双脚浮肿,然后是全身。”在苏州打工的姐姐急忙将弟弟送到医院检查,结果无异于晴天霹雳———双侧肾衰。
患病后,一直瞒着母亲
远在北京打工做体力活的父亲得知儿子的病情,瞒着妻子连夜赶到医院,又将小邹接出了医院,“因为家里拿不出钱,听说中药可以治,所以就决定先用中药维持。”
由于害怕母亲知道病情,出院后,小邹和父亲没有回老家,而是住在苏州姐姐家,14服中药用了两个星期,小邹的病情不断恶化,脸部严重浮肿。
几经商议,哥哥姐姐凑了5000余元钱,父子俩带着这些钱,来到了南京。
“已经住院一个星期了,每天医药费至少400元,现在已经剩得不多了。”小邹父亲说,医生建议采用透析治疗,可是考虑到没钱,还是一直采用靠基本药物维持的保守疗法,效果甚微。
记者看了一下小邹父亲偷偷藏起的医药费账单,入院时预付的5000元,现在只剩下1600元。
“儿啊,爹想把肾给你!”
医生表示,小邹的病情靠药物和透析维持都只是暂时的,最根本的治疗方法只有换肾,而最佳肾源就是从直系亲属中寻找。
“儿啊,爹的肾是好的,爹愿意把肾给你。”病床边,小邹父亲看着儿子喃喃自语,“可手术费爹拿不出来啊!”说完,两颗浑浊的泪珠,顺着爬满皱纹的脸颊滑落。他急忙抬手擦去,将目光从儿子身上移开,看向窗外。
“能借的都借过了,家里还欠着不少债。”小邹父亲说,这两天他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就只有先带着小皱回家了。
内向而敏感的小邹发现了记者手中的医药费单,他要过去看了一下,没有说话,将单子压在枕头下面,然后将手伸向父亲的手,握在了一起。
见习记者 王觅 文/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