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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 年 4 月 16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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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妇自当侦探8年揪真凶救丈夫出狱
钟山
  母亲惨死外甥女奇迹复活

  对于美国俄亥俄州萨米特县居民梅琳达·爱尔金斯来说,一切在1998年6月7日这一天改变了。十多个警察将她家团团围住,一位警官开始不停询问她是谁,她母亲名字叫什么。

  梅琳达后来才知道,她58岁的母亲朱迪·约翰逊在家中客厅里睡觉时,被人死死地掐住脖子并遭暴打,鼻子、下巴、锁骨和颅骨全都被打破,然后又被强奸。更糟糕的是,朱迪当时还在照顾着外孙女布萝克·苏顿。6岁的她也惨遭殴打、强奸,然后奄奄一息等死。但第二天早上,她又奇迹般地苏醒过来,找到电话向一位邻居求救。她在电话上没找到人,于是跑到附近的一栋住宅,一位邻居正在喂孩子早餐。布萝克在这户人家的门廊里等着,然后那位妇女开车送她回家。

  外甥女作证家人反目

  凶手是谁呢?布萝克回忆说:“我当时告诉我妈说,凶手看上去像是克拉伦斯姨父———梅琳达的丈夫克拉伦斯·爱尔金斯。”

  但梅琳达全身心地相信丈夫是无辜的,这不仅是因为他们已结婚18年,了解他的性格,而且因为梅琳达知道丈夫事发当晚在当地一家酒吧喝酒,到第二天凌晨2:40才回家。警方说梅琳达的母亲是凌晨2:30-5:30遇害的,而她住的地方离梅琳达家有1小时车程。喝得醉醺醺的克拉伦斯当时根本无法驾车回家。而且当他到家时,梅琳达正因照顾病儿而在半夜起床。

  但警方同样坚信克拉伦斯是凶手。DNA(遗传物质)检测在1998年仍不发达,它并未提供证据表明克拉伦斯涉案,但执法当局依赖其它证据来支撑其结论:布萝克的目击,梅琳达母亲的朋友们说老人与克拉伦斯的关系很糟糕———在梅琳达的娘家人看来,这些证据够充分了。一家人就此分裂,梅琳达和妹妹从此互不搭话。

  克拉伦斯一案诉讼费用不断累积,将梅琳达逼到了破产边缘。她失去了工作,然后又失去了家———在谋杀案发生一年之后,克拉伦斯被处以终身监禁,而且一直要到2054年才有资格获得假释。

  看电视学当侦探

  对于任何人来说,此案都已盖棺定论,只有梅琳达不这样看。她这时已一贫如洗,也没有任何线索,根本不知道凶手是谁。但在坚信丈夫清白这一不可动摇的信念支撑之下,不久她就自行当起侦探,出没于各种危险的场所之中。

  不过她只有高中学历,没有接受过任何调查训练。因此她一有机会就看电视节目“法庭档案”,几乎带着一种宗教般的狂热。她也联系了一位私人侦探马丁·雅安特。马丁同意受理此案,并将在调查中不断提供指点。

  深入虎穴排查嫌凶

  梅琳达的调查从审视母亲生前的生活开始,将那些朱迪认识而又可能有嫌疑的男子开列了一个名单,记满了一个小笔记本,她几乎每天都要审查一下。这些人全都是有暴力史的男子。她奔走在母亲所在的巴贝顿市的一条条破败大街上,光顾那些她认为嫌疑男子可能出没的地方,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寻找机会从啤酒杯上、一丝毛发和香烟尾巴上采集他们的DNA。在这过程中,她有时还不得不去与这些家伙调情。

  梅琳达一连数月危险的“卧底”工作获得了回报,她暗中收集到了不同嫌疑人的DNA样本。但光是检查一个DNA样本就将花费数万美元。而为了帮克拉伦斯辩护,她此前已经耗尽全部家当。

  布萝克推翻关键证词

  而且还不只是一个缺钱的问题。他们还需要了解其它信息。检察方的核心证据,就是布萝克说克拉伦斯是凶手。但布萝克到底有多确信呢?

  私人侦探马丁说梅琳达必须与布萝克及其母亲谈谈。但三年间梅琳达从未见过妹妹和外甥女。梅琳达满怀忐忑前往妹妹家中。她回忆说:“她起初转身离开了我,然后立即转身,哭喊着紧紧抱住我。”当她们最终静下来交谈时,已经9岁的布萝克一开口就让梅琳达震惊不已,她说她现在再也不那么确信了。当布萝克后来看到姨父的一张相片时,她心中满是疑惑:“那不可能是克拉伦斯。伤害我和外祖母的那个人眼睛是褐色的。而克拉伦斯眼睛是蓝色的。”但法官声称布萝克是因为家庭近日复合而受到压力,改变了说法,因此拒绝重审。

  DNA首证丈夫清白

  梅琳达因此只能寄望于法医鉴定。法庭这时同意她利用从犯罪现场获得的DNA证据,但必须自费测试。

  梅琳达没被吓倒。她频频展开行动,让媒体报道她的故事,并在互联网上展开募捐行动,引起了世界各地网民的兴趣,最终募集到4万美元。

  她同时也意识到自己急需法律援助。这时她听说辛辛那提大学法学院新近成立了“俄亥俄州昭雪工程”法律中心,中心主管是马克·戈德赛。

  在评估此案时,戈德赛意识到州执法当局并未用DNA证据来对克拉伦斯定罪。这其实也并不奇怪,因为1998年时DNA检测还不能提供结论性的结果。但此后这一检测程序已经显著改进。

  他们说服得克萨斯州的一家实验室以相当于平常一半的价格,检测两个样本。头一份接受检测的犯罪证据采集自梅琳达母亲的遗体,另一份是来自犯罪现场睡椅下由布萝克留下的内裤。两次检测结果都表明克拉伦斯在现场的几率为零。

  但让他们震惊的是,法庭判定说,检察方是以非常有说服力的目击证据来为克拉伦斯定罪的,因此即使他的 DNA 与凶手不相匹配,法官仍然会得出同一结论。

  真凶暴露蛛丝马迹

  梅琳达意识到让丈夫重获自由的唯一办法,就是追踪那位无名亦无影子的真凶。她偶然想起了母亲的邻居托丽娅·布纳齐尔。她记得托丽娅曾说过:当血肉模糊的布萝克出现在她家门廊里,说外祖母被谋杀了时,托丽娅正在帮孩子们做早餐。

  梅琳达一直疑惑托丽娅为何要让布萝克在她家门廊里等上30分钟,然后才开车将她送回家中。她为何不马上打紧急救援电话911?梅琳达随后发现托丽娅的丈夫厄尔·尤金·曼恩是一名职业暴力罪犯和强奸犯。而且他1998年6月才刚刚出狱。这位昔日的强奸犯成为首要嫌疑人,是完全可能的。

  真凶DNA奇迹降临

  梅琳达明白必须想方设法采集到厄尔的DNA ,看它是否与犯罪现场采集的证据匹配。但厄尔此时已因其它案件判处7年监禁。梅琳达想出了一个妙计,寄信给狱中的厄尔,说是想交笔友,在写信时伪装成别人,如果他回信并舔过信封的话,就可以从中采集到他的DNA证据。她一连写了18封,结果一封回信都没收到。她看来注定无望了。

  这时她发现厄尔已被转往曼斯菲尔德监狱,而克拉伦斯就在那里服刑而且厄尔还被关进克拉伦斯所在的那间囚室。梅琳达心想,也许丈夫有办法弄到厄尔的DNA。

  克拉伦斯回忆说:“一个炎热的夏天的中午,我从眼睛的余光中看到厄尔正在熄灭一个烟蒂。当时我明白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他悄悄将烟蒂从烟灰缸中捡了出来。而恰恰在几天之后,厄尔就被转往另一座监狱。两周后,克拉伦斯将烟蒂夹在信中寄给律师,律师迅速将其送交检测。厄尔的DNA与来自犯罪现场的 DNA证据匹配!无论与梅琳达母亲身上还是布萝克裤子上的都是!

  在整整7年半后,检察官放弃了所有针对克拉伦斯的指控,承认他是无辜的。2005年圣诞节前夕,他终于出狱。

  俄亥俄州目前已对克拉伦斯赔偿100万美元。但他最近针对执法机构提起诉讼,要求赔偿1000万美元。梅琳达的这个故事已向好莱坞的一家制片公司出售版权,估计将出现在银屏上。钟山 编译

  主妇侦探梅琳达与出狱后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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