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盯着面包篮的
巴西女郎
出差到任何地方,从来都不会有恐惧的感觉,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人在工作状态,除了和工作有关的事情,其他的也就不太留意。但是这一次到巴西,虽然起因是参加凤凰卫视在圣保罗的落地仪式,我要担任酒会主持,但是除此之外,我就是一个游客。还没有上飞机,已经有太多人提醒我,圣保罗治安很差,一定要小心。刚到酒店,遇到两个当地的华人,他们抓住我就开始讲华人在当地的各种遭遇———被抢劫,被机场海关无理截查等等。听下来,让我感觉这里就好像是南非的约翰内斯堡,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地方。
对于第一次到这里的我的同事来说,都觉得还是要小心为上,于是租用了一辆防弹车接送我们的大老板,他们的理由是,连大使馆的工作人员都被拦路打劫过,所以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我倒是提醒他们,这样是不是反而目标更大?不过结果还好,人车平安。我虽然也有点紧张,但我的经验是,只要财不露眼,不要太招摇,人家才懒得理你这样的游客呢。在圣保罗机场附近乘上的出租车虽然很破旧,但是司机人很好,虽然不会英文,但是大家用身体语言,还是能够沟通。途中我们问他身上有没有打火机,他摇摇头,但是他很快把我们开到一家加油站的便利店门口。我们正在疑惑他进去干吗,一会儿,他拿着一个打火机和发票走了出来。
俗话说,坏事传千里。一两个人的遭遇,很容易就会被放大,而且距离越远,会传得越来越夸张。对于这个城市来说,当然不公平,但问题是传言的出现,不会是偶然的,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原因。
巴西是一个人均收入比中国高很多的国家,但是在圣保罗,在这个城市耀眼的高楼大厦的周边,满眼都是贫民窟。也许,这就是社会治安不好的原因,当穷人没有办法来谋生的时候,他们只能够铤而走险。
如果说圣保罗像一个建筑工地,里约热内卢则是一个发展成熟的城市,阳光沙滩、长长的购物街、规划整齐的新旧区域,充满了拉美风情。这里似乎是一个安居乐业的城市,沙滩上充满了皮肤晒得黝黑的俊男美女,夜幕降临,夜店里面打扮性感的年轻人忘我地跳着桑巴舞。可只要仔细看一看,你就会发现,这儿每个商场的门口,都站着穿着制服身材高大的保安,他们警惕地看着进进出出的顾客;那些海边的住宅,楼下都装着铁栅栏,铁栅栏上还装着声控保安警报系统。在街角,你会看到带着几个年幼的孩子乞讨的妇女。当我坐着火车登上基督山的时候,两旁掠过的是很多建在半山坡上破败的民居,看上去比贫民窟好不到哪里去。
我坐在海边装饰精美的餐厅里,听着优雅的音乐,悠闲地喝着咖啡,看到窗外一男一女从沙滩上走过来。女人在一个露天茶座前停住,她没有伸手向正在用餐的客人要钱,而是站在那里,紧盯着桌上的面包篮。客人递给她两片面包,她默默地接过来,转身离开。没有人特别留意他们,似乎这一切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闾丘露薇:2003年,她是首位进入巴格达的华人女记者,被誉为战地玫瑰。现在美国哈佛大学深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