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图：沈明

　　在上海，一张以土地审批权为核心的庞大利益网络正在被揭开。4月12日，原上海建设党委书记、上海市房地产行业协会会长陈士杰因涉嫌在房地产项目开发中谋取非法利益，被相关部门调查。此前在3月底，上海市房地局原副局长、上海土地学会会长殷国元因涉嫌违法违纪，被上海市纪检部门调查。

　　这两人都曾经是上海市政府主管房地产部门的高官，退休后又担任与房地产相关的行业协会或学会的负责人。他们的被调查，使得“前房地产主管部门官员－房地产相关协会－开发商”之间盘根错节的土地“食物链”，开始露出冰山一角。

　　“上海房地产系统的一部分下海的前官员和退休的公职人员，在许多房地产开发项目中扮演着土地中介的角色。”上海一位房地产研究专家指出，“开发商通过聘请这些人到公司任职，或者通过结交与房地产相关的各类协会的负责人，打通土地审批的各个环节，这早已是公开的秘密。”

　　但殷国元、陈士杰的相继“出事”，表明纪检部门显然并不认为这条利益“食物链”的存在是件“正常”的事。

　　上海市政府房地系统一位人士称，这次纪检部门就是要严查整个上海的“土地关系网”，严惩这些关系网上的“节点”机构及关键人物，“殷国元受调查只是个开始。”据《21世纪经济报道》

　　关系网1:土地官员辞职投靠开发商

　　“作为一个外来开发商，要想在上海拿地，真是太难了。”不止一位外地中小开发商曾无奈表示，弥补这个先天不足的捷径，就是尽快与掌握土地审批大权的职能部门和官员建立某种关系。

　　而事实表明，房地产行业确实成为上海不少官员“下海”的目标。2005年初，原虹口区区长程光出任印尼三林集团中国区总裁；上海市房地局一名原处级官员，目前任上海鹏欣集团副总裁；原上海市房地局局长办公室的一名官员，也当上了上海某地产公司副总；而市属各区与房地产相关部门的各级官员，下海后投奔房地产商的更是为数不少。

　　这其中又分为两类：一是中途下海的，比如原市房地局局长蔡育天；二是不少官员退休后在房地产公司担任顾问或副总等职位。

　　“官员下海后在公司的职位及收入，往往跟原来在政府部门的职位挂钩，高级顾问及副总的年薪甚至超过百万元。”上海规划局一位人士说。

　　关系网2:房地局管着7家行业协会

　　各类与房地产相关的协会、学会等机构，也是房地系统退休官员“发挥余热”的重要去处。这些名为商业或学术团体的机构，往往与房地系统的政府主管部门关系密切，甚至直属于房地主管部门。

　　目前上海市房地局直属的房地产相关协会，包括上海土地学会等共有7家。“这7家协会的主要负责人一般都是由市房地局直接任命的。”这当中一家协会的负责人说。

　　“写个申请不如写个条子。”有开发商直言，“这些在房地产公司和各类协会中任职的前任官员，虽然中途下海或者期满退休，但人脉及关系资源还在那边，正是不少开发商打通各个环节的理想关系网，往往能发挥关键作用。”

　　对房地产行业与政府之间由来已久的“人员流动”，一位上海本地大型开发商老总表示“习以为常”，“个别政府官员通过关系介绍一些项目，从中获得相应佣金或‘好处费’，是很平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