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32版: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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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 年 4 月 13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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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街口,中学生种了块“责任田”
黄艳
  “责任田”

  一个14岁的女孩,在寸土寸金的新街口拥有两块共20多平方米的“地盘”。

  她叫王雨萱,南京二十四中初二(3)班的学生。因为喜欢摆弄花花草草,她亲近大自然的童心,感动了老师和同学,校长特批了校园里的两块空地,给她做实验田。

  一阳台紫色的牵牛花

  早晨,如果你经过二十四中门口,或许会看见一个扎小辫、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的女孩,如果她手里不是一缸小鱼、一包花种,就一定是一盆看上去很特别的盆栽……

  她就是王雨萱,一个从小就热爱自然界的花鸟鱼虫的女孩。在王雨萱的记忆中,幼儿园和小学低年级阶段,她常常会被父母带到汤山的舅公或是江都的姨婆家。“舅公家有两个邻居小孩,还有姨婆家的小弟弟,我们一起去逮昆虫,看各种野花野草……”回忆小时候的那段时光,雨萱开心地笑了,脑后的两根小辫晃来晃去,仿佛回到了童年。“可我后来长大了,学习越来越忙,已经有很久没去了。”说到这里,雨萱显得有一点忧郁。

  回到了新街口七层楼上的家,雨萱呼吸着繁华城市的气息,满眼都是车来车往、人来人去。“终于有一天,我又看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五年级的时候,雨萱和小学同学们相约到朝天宫的后山玩耍。“那里有一条小河,有虾子,还有小蝌蚪。”和雨萱一起玩的小伙伴中有一个叫王飞的男孩。一天王飞给了雨萱两包种子,“这是油菜花和牵牛花的种子,你可以拿回家种在花盆里。”“在家也能种出花来?”雨萱看着这两包种子,有点将信将疑。家里没有空花盆,雨萱就把楼下别人扔掉的花盆捡回家,洗洗干净放上土,再撒上种子。爱干净的妈妈嫌女儿把家里弄脏了,不过妈妈没说什么,还帮着女儿浇浇水。“妈妈,小绿芽出来了!”十几天过去,在母女俩天天浇水呵护下,牵牛花种子长出了嫩绿的小芽。从春天播种到夏天开花,牵牛花从夏天开到了秋天。“每天放学走到我家楼下,一抬头就能看到一阳台紫色的牵牛花。”每天早晨,牵牛花开出新的花朵,三十朵、四十朵、五十朵……数牵牛花成了雨萱必做的功课。

  在整个花期中,雨萱每一天都要趴在阳台上看很久,土干了,浇水,藤蔓长长了要找支撑。“先用吸管插在花盆里,等到长得快要有我高了,就换成棍子插,再长些的时候,妈妈拿了一根绳子,一头系在花盆里的枝子上,一头系在晒衣架上,就这样,牵牛花长满了整个阳台。”

  妈妈,不要扔掉我的种子

  “一到周末,她跟我到菜场,眼睛就盯着小贩卖的盆栽。”妈妈马女士说,当时只觉得孩子喜欢植物有些奇怪,也没反对,就买几盆给她玩玩。可她越来越喜欢,天天一回家就到阳台上捣鼓她的小盆栽,到超市只看卖花肥的柜台,到书店里就买养花的书。当时已经到了六年级,妈妈一心想让雨萱上个好中学,对学习成绩抓得很紧,可雨萱的成绩还是下降了。一次从老师那儿了解到情况后,妈妈真的生气了。晚上雨萱也不复习功课,就在一边摆弄自己采来的小种子。“妈妈,法布尔小时候把昆虫带回家,被大人骂的。”雨萱告诉妈妈自己最敬佩的就是《昆虫记》的作者法布尔。“不管爱好什么,也不能影响学习啊!当时我很生气,跟她谈,她顶嘴,封闭阳台的窗户正好开着,我一把就把她收集来的种子扔下了楼。”当时的场景让母女俩终身难忘,雨萱看到心爱的种子被扔,足足哭了几个小时,妈妈说,孩子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样,感觉她都想跳下楼去把种子找回来。妈妈看到雨萱的执着,后悔了,足足和孩子谈了三个小时。答应再帮雨萱买回种子。

  关于这一段故事,王雨萱写成了作文《不要扔掉我的种子》,文中写道:妈妈那次竟然气愤地拿起我的植物种子向窗外扔去,只听“哗”的一声,种子像“天女散花”似的落了一地。我赶紧跑下楼,可是已经迟了,种子有的落到别人的窗台上,有的落到楼下的屋檐上,就连几颗落到地上的种子也被雨水打湿,被行人踩扁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它们从楼上“飞”到了楼下,却没有办法救它们,真的很伤心,也很后悔。这些种子都是在秋天的时候,我从树上一颗一颗摘下来的,还要经过精心挑选……

  雨萱的“粉丝”:校长、老师、同学

  2005年,雨萱上了初中,就在家对面的二十四中。雨萱没想到,在这里,她竟然有了很多支持者,校长、老师、同学都来帮她。

  “去年二月份,我路过学校的教室,突然就被初一(3)班的花香吸引了,那么多的花花草草,教室里特别有生气,他们的生物角是全校最好的。”副校长吴虹说,有的班也有生物角,可过了几天就没人打理,花草都败了。“我一问班主任,原来这都是班里的小生物迷王雨萱的功劳,她和同学一起,把班级弄得充满花香。”吴虹说,因为去年学校开始实行小班化,一个班只有二十多人,一些有特点的孩子非常容易被关注到。从老师的口中,吴校长也了解到,雨萱的爱好曾受到过妈妈的反对。“孩子能真爱一样东西,能坚持,令老师们都感动。雨萱的父母为了女儿也付出了很多,父母一人管孩子的一门课,帮她辅导提高成绩。”了解到雨萱的故事,校长和老师都想,能够找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让这个孩子学习好,爱好也不放弃。一天,班主任老师说,雨萱家都摆满了花盆,教室里也摆满了,雨萱只能在花盆里种花,她的才能难以施展。

  为什么不能给她一块地呢?看到校园里的绿地有空余,吴校长突然想到,能不能给雨萱一块实验田,让她实实在在地在大块泥土上种点自己想种的东西?2006年3月,雨萱正式拿到了两块地,一块方方正正的,一块小小的形状有些不规则。“我们在实验田里撒下了种子。小块的地上有牵牛花和紫茉莉,大块的地上种着葫芦和丝瓜。当时搭葫芦架子的时候,好多同学帮忙。”王雨萱说。

  从2006年3月至10月,雨萱天天都要到自己的地里看上几回。“这个小女孩,就是不上学也要来”。门卫师傅都认识了这个“小生物迷”,因为她总是在休息天提着一大瓶水跑到田里去浇。松土、撒种、浇水、施肥,记物候日记,忙到暑假的时候,结了七个“葫芦娃”,班里的同学都高兴坏了。路过的老师、同学都会看一眼这道独特的风景。在教室里,铲子、水桶、剪刀这些种花养草的工具被放在一张桌子里,大家戏称这是王雨萱的办公桌。

  雨萱的愿望:收集100种种子

  “将来啊,我就想有一处自己的园林,专门在里面种花种草!”关于理想,王雨萱给出这样的答案。她最佩服《昆虫记》的作者法布尔,在她看来能和自己心爱的种子、花草、小动物一起成长,就是她最美好的愿望。

  “我已经收集了50多种种子,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达到100种。”雨萱很喜欢收集种子,看它们不同的形状、颜色,研究该怎么种,一颗种子都能看上几小时。要采集更多种子就需要去远方寻找,但因为已经上了初二,学习越来越紧张,雨萱不知道何时才能实现愿望。

  同学张妍是雨萱的好朋友,“雨萱真能干,她知道种子泡过水后会怎么样,能自己搭葫芦架子,她知道的很多东西大家都不懂。”

  在种地的过程中,雨萱也曾经出现过成绩的起伏,妈妈有些担心,会不会是种地影响了孩子的成绩?吴虹副校长说,孩子心情愉快了,学习也会更有动力,发展特长,可以促进学习。现在,雨萱果然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考出了好成绩。因为她知道,想要实现理想,要付出多方面的努力。

  班主任徐艳华说,“雨中的萱草”,是对雨萱名字的诠释,她有时想,是不是这个“萱”字给她带来了对植物的热情。而大家也会一直支持她。雨萱说,春天来了,她正在想撒下哪些种子,会让自己的实验田充满绿意。快报记者 黄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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