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月,“艺术中国·年度影响力”评选活动揭晓,入选“中国网络年度评选”的“年度最具影响力事件”,是“徐悲鸿作品在拍卖市场连创佳绩”。去年11月,徐悲鸿油画《奴隶与狮》在香港佳士得拍卖会上以5388万港元成交,创下中国油画的世界拍卖纪录。本书作者将为读者拨开岁月风沙掩埋的谜团:这位艺术先驱走过怎样不凡的人生之旅?为什么而今又有其画作“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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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道藩毕业于天津南开中学,一九一九年赴欧“勤工俭学”,与徐悲鸿以官费生赴欧是同一年。他自称,在巴黎与蒋碧微第一次见面,就为她的美貌与气质所倾倒,无奈于“名花有主”。
张道藩回国后被蒋介石看中,画技就此止步,仕途却一路走高。他历任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交通、内政、教育等部次长,曾发起成立中国文艺社,创办国立戏剧学校。
张道藩留洋学画出身,与徐悲鸿相比,不可同日而语。但因此说他的画一无是处,也不符合事实。张道藩曾向齐白石拜师做入室弟子。专家告诉我,他留给蒋碧微的画,不着商业色彩,颇有清新之气。
其实张道藩在徐悲鸿生命中也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尽管进入的方式有些特别。为什么蒋碧微见多识广、阅人无数,却把许多赞美之词送给他,说他热情洋溢、体贴入微、忠实可靠,死心塌地地爱他?恐怕不是毫无根据吧。
一九三七年十一月,徐悲鸿在广州、长沙、香港举办画展后,到达重庆,继任中央大学艺术系教授。此时,蒋碧微带着两个孩子已经从南京来到重庆,住在渝简马路一处名叫“光第”的私宅,这是山城的一栋两层楼房,二楼租给了三户人家,蒋碧微租了两间。徐悲鸿在青年会的朋友那里住了一夜,次日在那里碰到了蒋碧微。
徐悲鸿不会想到,蒋碧微会把她生活的一切,都不曾遗漏地写信告诉张道藩:“宗:清晨六时起身,因为我要送孩子上学,七点钟出门,到川东小学办完一切手续,留下两个孩子在校上课。步行出来,忽然天气放晴,阳光显露,精神为之一振,因此我就去青年会看朋友。到了那儿,竟然听说悲鸿已于昨天抵渝,就住在青年会。不久他被朋友喊出来和我见面,彼此握一握手,仿佛无话可说。朋友邀我们一道出去逛马路,我默察他谈话时的语意,大概他很想搬来我家里住,但是他既没有明说,我当然也就装不知道。”
对于蒋碧微的冷漠,也许徐悲鸿早有思想准备,毕竟他们彼此伤害得太深。他深知蒋碧微的脾性,只是猜不到她的态度背后,还有另一个人的影子。还在他到重庆之时,蒋碧微收到了张道藩的信:“雪:我今早苦闷极了,什么缘故我也不知道,我不能见你,有了苦向谁诉去?雪,你此刻会在想念我吗?我精神的无线电你会感应到吗?计算‘他’也快到了,你或者又要受气了。雪,我心里难受得不能支持,我希望今天有什么可以安慰我一下,最好是收到你的信。唉!你已经寄了给我吗?它今天恰巧会到吗?”
蒋碧微有点奇怪,张道藩信里说“计算‘他’也快到了”,应该是长年奔波在外的徐悲鸿,他怎会知道徐悲鸿快到重庆了呢?以张道藩的地位和身份,其实不难知道一个画家的行踪,他却以如此委婉的语气转告情人。
显然,张道藩是恋爱行家,他知道蒋碧微吃软不吃硬,从不命令她做什么,却让她心甘情愿地献身。
当时陪同徐悲鸿回家的,是老友徐仲年、顾了然,他们也与蒋碧微相识。徐悲鸿带上两管玉屏箫和一件贵州生丝衣料,送给蒋碧微当见面礼。徐悲鸿也给儿女带了礼物,孩子欢呼雀跃。在表面的一派祥和气氛之下,是蒋碧微的感情排斥。
第二天,徐悲鸿住进吴稚晖先生家,就在“光第”私宅的对面山坡之上。当时,同住的还有吕斯百、吴作人夫妇,徐悲鸿对他们说:“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事,布置好好的家,不让我住!就算我是个朋友吧,她也应该招待啊,何况她用的还是我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