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月,“艺术中国·年度影响力”评选活动揭晓,入选“中国网络年度评选”的“年度最具影响力事件”,是“徐悲鸿作品在拍卖市场连创佳绩”。去年11月,徐悲鸿油画《奴隶与狮》在香港佳士得拍卖会上以5388万港元成交,创下中国油画的世界拍卖纪录。本书作者将为读者拨开岁月风沙掩埋的谜团:这位艺术先驱走过怎样不凡的人生之旅?为什么而今又有其画作“重见天日”?
超越了师生情
这一年冬天,蒋碧微突然喉痛、发高烧,医生诊断是猩红热。这在当时是一种可怕的传染病,基本无药可医,只能给病人打点营养剂。蒋碧微咽喉肿痛,头脑发热,身上出现红疹,苦不堪言。发烧得厉害,又没有降温的方法,最想的就是吃冰。有一次,徐悲鸿与友人聚餐回家,想起蒋碧微想吃冷饮,忙迎着寒风上街,到处找冰淇淋。这件事被记者捕捉到了,在报上登出一条花边新闻,说徐先生伉俪情深,对夫人实在太好了。
当时他们度过的,是一段温馨美好的日子。
1930年,一个时常漫步南京城墙的年轻才女闯入了徐悲鸿的情感世界。她叫孙多慈,祖籍安徽寿县,蒋碧微回忆录中称她孙韵君,据说是她的原名。徐悲鸿对刻苦而有才华的学生非常欣赏,其中就有女学生孙多慈。
孙多慈如何由“敬爱吾师”延伸成“平生知己”?而徐悲鸿又如何由欣赏之情转化为刻骨之爱?
孙多慈与蒋碧微一样是大家闺秀,不同的是性格有天壤之别。蒋碧微刚烈如火,她想得到什么,就会舍命争取。孙多慈则柔情似水,她会为别人着想,宁可委曲求全。
1929年,毕业于安徽省立第一女中高中部的孙多慈,到南京投考国立中央大学文学院,没能录取,转而到中大艺术系作旁听生。孙多慈写诗作画的天赋加之勤奋,使她在学生中脱颖而出。徐悲鸿只要发现哪个学生才华不凡,就毫不吝啬地加以赞扬,愿意多给些指导。
次年暑期,孙多慈投考国立中央大学艺术系,阅卷的徐悲鸿给她的绘画作业打了95分,孙多慈以本届考生最高分被录取。
课堂上的素描课,徐悲鸿关注着孙多慈的动作,细心地给她修改习作。看徐悲鸿做绘画示范,本身就是一次艺术享受。而在徐悲鸿的画室,孙多慈有时是一个观摩者,有时是一个被画者。他们从艺术谈到人生,从写生谈到油画,孙多慈对恩师的点拨心存感念,但她毕竟出身书香名门,并无非分之想,而徐悲鸿,也不曾有舍弃家庭的念头。
风言风语传到蒋碧微的耳朵里,她大怒,甚至大吵,不能容忍。她有她的判断:“尽管徐先生不断地向我声明解释,说他只是爱重孙韵君的才华,想培养她成为有用的人才。但是在我的感觉中,他们之间所存在的绝对不是纯粹的师生关系,因为徐先生的行动越来越不正常。我心怀苦果,泪眼旁观。”在徐悲鸿与孙多慈相识初期,并没有超过师生之情,应该是真实的。
1929年12月,赴法留学十年的老同学盛成回国,去看望徐悲鸿。巴黎一别,南京再见,畅谈甚欢。徐悲鸿一本正经地问盛成,成家了没有,盛成给了他一个否定的回答。徐悲鸿一听连忙说道:“中国的情形与法国不同,在法国单身生活不足为奇,在中国可不行,很不方便。我给你介绍一位最得意的女学生。”
徐悲鸿向盛成介绍孙多慈的身世,拿出孙多慈的诗作,盛成一看,字迹漂亮,果然是一个少有的才女,也非常赞赏。徐悲鸿告诉盛成,明日他为孙多慈画像,蒋碧微去宜兴了不在家,请盛成也过来,大家一起聊聊。
盛成说:“第二天,我如约来到丹凤街中大宿舍的悲鸿寓所,一上楼见悲鸿正在给孙画像。因为昨日同悲鸿通了消息,我就坐在一旁,注意观察孙多慈的言谈举止,但直到结束,我对她也没有产生什么好感,至少我感到她是个没有个性的人。”
盛成与孙多慈无缘,徐悲鸿的媒人没有当成。这也说明,徐悲鸿当时对孙多慈只限于一个师长的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