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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婴出生三天就被可疑女子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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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 年 3 月 14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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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侏儒”母亲摆地摊供女儿上大学
广州日报
  广州荔湾区金花街高第街23号一间10平方米不到的砖瓦老房,是袁建明与女儿一住就是18年的家,幽暗、潮湿、狭小,在倒春寒的日子里,呆在里面分外阴冷,但从大学城回家过周末的女儿小茹却对记者说,“这里是全世界最温暖的地方,因为有妈妈在这里。”

  袁建明确实有一种让人感到温暖的力量,为了与记者保持平视,她跃上椅子坐着,采访的时候更是笑声不断,话语间从不掩饰,朴实而又开朗。要不是听她娓娓道来,你无法想像在这副乐观的面容背后,竟承受过如此多的苦难:从小就患有先天性“侏儒”症,身高仅1.15米;结婚才3年就经历丧夫之痛;女儿在长身体、读书求学之际,又遭遇下岗之苦;为养大女儿,十几年如一日做小贩,靠卖毛巾为生,并最终把女儿养育成人送上大学。20年间,袁建明以常人难以想像的毅力,不屈地与命运抗争,书写下一篇感人至深的平凡母亲伟大母爱的故事。

  而现在,荔湾区将“中国百名优秀母亲”证书颁发到袁建明手上。

  先天“侏儒”却天生乐观

  袁建明是土生土长的荔湾区人,坎坷命运从她一出世就上演。“我的父母,还有家里的5个姐妹长得都很正常,但偏就是我得了这个病。”袁建明患的是先天性侏儒症,长到1米15左右就不再长高,也由于这样,邻里街坊一直称她“矮明”或“小明”。“虽然我的‘海拔不高’,但我和常人一样有手有脚,我相信只要努力,人生就一定充满希望!”对于自己的身高,袁建明并没有自卑和自责,而是对生活充满乐观,正是这种自信陪伴她坚强地走过51年的风雨人生路。

  初中毕业后,袁建明在街道办的一个五金厂上班,因为身体的原因,她经历了一次次相亲失败,就在她已经不敢再奢望婚姻的时候,她对工作和生活的自强不息赢得了工厂一名腿有点瘸的年轻男同事的青睐,两人在1986年共结连理,婚后生下一个可爱、健康的女儿。袁建明给女儿取名小茹,意指女儿的成长将伴随着自己的“含辛茹苦”。

  结婚三年丈夫离世

  尽管家境窘迫,但当时一家三口也其乐融融。“我多么希望可以一直这样幸福快乐下去。生活的艰辛和疾病的困扰我都不怕,只要有个温暖美满的小家,我就心满意足了。但老天连这点小小的幸福都没有给我停留长点时间。” 袁建明说,1988年9月,就在女儿1岁零8个月大时,丈夫不幸患病住院,经检查结果确诊为肝癌,最后由于无法支付昂贵的医疗手术费用,结婚才3年丈夫就离开人世。

  “从小到大我很少哭过,但那段时间感觉天塌下来了一样,痛不欲生。为了不让女儿看到自己的伤心样,白天照常上班,晚上夜深人静时就躲在被窝里偷偷哭泣。好几次想过自杀,但一看到不到3岁的女儿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知道不能放弃,咬着牙关都要挺下去。”从此,母女俩开始相依为命地生活,靠着在工厂每月几十元的微薄工资,省吃俭用,袁建明艰难支撑着生活。

  没钱就把嫁衣改了给女儿穿

  让袁建明感到安慰的是,小茹从小就很懂事。“读书时,小孩子之间总会有对比,有一次女儿回来对我说,有的同学买了玩具,她也想要一个。我对她说,如果妈妈有能力买,你不说我都会给你买,如果妈妈没能力买,你提多少次妈妈都买不起。从那以后,小茹就再也没有说类似的话,把所有心思都放在读书上面。看到女儿这么乖,多苦多累都值得了。”

  为了让女儿能够像其他正常家庭的小孩一样拥有一个快乐的童年,袁建明自己省吃俭用,没钱给女儿买漂亮的新衣服,她就把自己新婚时的嫁衣改成女儿的新衣,每天都把最好吃的让给女儿,“从小妈妈去市场买骨头回来,她总是把骨头上的肉刮下来给我吃,而她自己就吃骨头。我也一直以为妈妈喜欢吃骨头,不喜欢吃肉,后来才明白是妈妈舍不得吃。明白这一层后,我就不准妈妈这样做,无论是吃肉吃骨头,都要和妈妈一起吃。”小茹说,她的童年是充满快乐的,没钱去游乐场,妈妈就和她带着自制的风筝,一起到附近的绿化广场放飞,到了晚上,妈妈还会给她讲各种各样的故事。

  女儿一放学就给母亲送饭

  屋漏偏逢连夜雨。经历丧夫之痛后,不幸又接踵而至。1996年,袁建明所在的工厂效益越来越差,最后连工资也发不出来了,1999年工厂倒闭,母女俩唯一的生活来源被切断了,更让她心急如焚的是没有工资的她将无法为正在上小学的小茹交学费。“自己吃、穿差点没关系,但决不能耽误了孩子的学业。当时唯一的办法就是去做小贩。”

  从此,袁建明挑着毛巾到附近的街边去卖,一条毛巾赚几分几毛,生意好的时候一天下来赚十几元,以此维生。邻居许玉凤与袁建明同为下岗工人,为了生计两人一起做小贩,结下了深厚友谊,在许玉凤眼里,袁建明是一个“铁人”,“做‘小贩’对正常人来说可能难度不是很大,但对阿明来讲,光是那满担毛巾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一旦城管人员来查,大伙就得一窝蜂逃窜,阿明那么矮小,不知被撞倒过多少次,每次跌倒后,她吭都不吭一声赶紧爬起来。每天起早贪黑所赚的那点钱,也只是杯水车薪。”

  渐渐长大的女儿读懂了母亲的艰辛,小茹读到中学后,每天一放学回家就赶紧做作业,作业做完后就把家里上一餐的剩饭菜热了盛好,然后送到母亲经常摆摊的地方,母亲吃饭的时候,她就在一旁看守摊位,到了晚上八九点,母亲挑着货物,她手上也提着一袋,双双把家还。

  母女的故事感动了邻里街坊,当地政府、妇联也纷纷向她伸出援助之手,为她申请了“低保救济”,母女俩每月可以享受到600多元的低保金,加上卖毛巾的收入,小茹得以继续上学。

  第一次在女儿面前哭泣

  袁建明一直以健康、乐观的态度去教导她的女儿。受她的影响,女儿小茹的性格也很乐观,小茹不但听话、懂事,也很争气,从来不会因为自己的母亲身体残疾而心存芥蒂,从不忌讳在别人面前谈起自己的家庭,上街会牵牢母亲的手走,开家长会自豪地把母亲介绍给老师和同学认识,对母亲的身体更是特别关心。

  “读初中时,有一天身体不舒服午睡睡过头迟到,妈妈担心我受批评,就亲自跑到学校找老师解释。妈妈来到教室外,由于她的身高只到教室的窗台,从里往外看就只看到妈妈的脑袋,于是有很多同学就笑了起来,我就站出来骂他们,说‘你们怎么那么没有礼貌,她是我妈妈!’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同学敢嘲笑我妈妈。”在小茹的心里,让母亲过上幸福的生活,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从初中到高中,小茹都考上了省一级重点中学,2005年,小茹面临高考。

  “高考填志愿时,小茹很坚定地选择了读医。我问她为什么这样选择,她说‘因为妈妈身体不好,我学医后就可以帮妈妈治病,更好地照顾妈妈’。听到女儿这番话,这么多年的辛酸一一涌上心头,不由得百感交集,第一次在女儿面前哭得泣不成声!”想起这段往事,袁建明禁不住再次热泪盈眶。

  希望女儿早日回报社会

  苦尽甘来。2005年,小茹以优异的成绩如愿考上了广州中医药大学。面对大学昂贵的学杂费,在袁建明感到为难和迷惘时,街道办事处为她介绍了一位社会好心人为她女儿助学,一位中山的企业老板还赞助了1万多元,帮助解决小茹读大学的费用,并许下诺言,只要小茹努力读书,他供她读到研究生博士生都没问题。目前已经读到大二的小茹显得更为成熟懂事,由于每月才200多元生活费,为了节省车费,她一个月才回一两次家。学习之余,小茹也谨记母亲的教诲,要回报社会,去年小茹就参加了团市委组织的扶贫助学活动,义务到白云区的乡村为成绩差的小学生补习。

  也就在去年,袁建明正式退休,由于疾病困扰,不再做小贩了。“看到女儿考上大学,我已是万分安慰。回想这半辈子走过的路,很艰难,但不后悔,也值得。一个人只要生命不息,就要奋斗不止。希望女儿早日成材,早日回报社会!”袁建明对记者道出了自己未来的心愿。

  据《广州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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