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铁马,斗志男儿,士兵的精神世界丰富又冷峻;一个有着性格缺点的普通农村孩子,他单纯而执着,在军人的世界里跌爬滚打。虽然他的家乡祖屋在爆炸声中变成一堆瓦砾,却无法阻止他坚毅的军人步伐;善良的怜悯,并未使他忘记军人的职责,枪杀毒犯……他在种种困厄和磨难中百炼成钢。他的名字叫———许三多。
毒犯的死
许三多执行任务,是协助武警的边境缉毒行动,一个全套美式装备的武装马帮想凭借加强的火力穿越边境,和他们手上的M4卡宾枪、M79榴弹发射器相比,武警的冲锋枪确实不堪重负,那根本是美国特种部队的装备。袁朗老实不客气地说别看给你一杆枪,给你一个合适地形,你现在能拼掉一百多号兵,可你也许会被一个真正的杀人犯用菜刀干掉。许三多不信,他告诉许三多自己炫耀过的那个伤疤,说是M16的枪疤,其实是被一个不入流的小混混用改锥捅的。许三多说枪呢,袁朗笑着说忘了。
袁朗率队出击,一枪未发,预备队都没用上,仅靠平日的捕俘和战斗训练就将马帮擒获,一命未伤。袁朗脸上洋溢着喜色,这样成功的作战在他也是不多见的,他让队友们带俘虏回去,自己和许三多打扫战场。一个漏网的毒贩因为恐惧吸了过量的毒品,抡刀向许三多砍了过来,一切就像袁朗说的一样,枪在手上,但许三多根本意识不到开枪,虽然他赤手空拳也能把对方打倒上百次,可对方是个完全丧失了理智的人。偶尔能跟袁朗也打个一胜两负的许三多变得只知躲闪,最后完全凭本能把刀反手捅进了毒贩的胸膛。
许三多瘫在地上,袁朗赶过来,一看就明白了。袁朗说算了,别去想他,善良人第一次碰上恶人,都是这样。许三多听不见一般。
那名死者是境内人士,许三多旁观了他的家人和他的火化仪式。火葬场里,死者家属的哭声仿佛淹没了整个空间,许三多离得很远,看着那老人和孩子,以及那年轻的妻子,还有白发苍苍的母亲。他完全被眼前的一切震慑住了,他脚在悄悄地往前挪了一步,又挪了一步……死者家属的哭声顿时席卷,这正是刚接了骨灰出来走向墓地,最为号啕的时候。
回基地后,许三多躺了整整一周。铁路问袁朗:“听说你队里那个兵,从执行任务回来已经躺了一周?”
“我的过失。我让他过早面对真实的流血和死亡。”
铁路有些不能理解:“这报告上写了。我没看出你的过失,也没看出他的。一夜间彻底摧毁为祸数年的贩毒武装,这叫过失?……就许三多的表现也无懈可击,他是军人,必须有承担这些的心理准备。”
许三多复员的要求没有被同意。袁朗说你杀过人吗?铁路摇头。袁朗说我也没有,那么我们就不该理解他吗?
夜色中的训练场,袁朗让齐桓找许三多过来,齐桓不放心地看着自己的队长:“队长,别责怪他。他满心平和,只想好好和人相处。我们还没像他那样,面对面,看着一个人瞳孔扩散,呼吸消失。”
为此,袁朗和许三多长谈了一次,许三多想要两个月的长假,他现在实在是很想家,想以前的很多人和事。袁朗说给你一个月假,我私人再援助你两千块钱,你尽可以去任何地方散心,但一个月后回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一起做。
许三多穿上了便装,他已经不记得什么时候穿过便装,好像是生平第一次。
许三多游历在中国的大地上,这确是生平第一次,他坐上火车时居然没有目标,也没有急着要去完成的任务,许三多看见一个与自己当兵前大不一样的社会,坐在灯红酒绿、红男绿女之间,许三多发现这些生平第一次接触到的事物根本激动不起他二十三岁的心灵。
这颗心已经完全的军事化了,它只为战车轰鸣和火药的香味而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