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车祸、从天而降的巨款,令一夜之间暴富的他喜出望外。同样出乎意料的是,他的生活不是从此变好,而是越来越糟,最后竟从一个正正当当的人,变成了一名警方通缉的在逃犯、黑帮追杀的亡命徒……故事在一波三折、惊心动魄的情节之后,走向的是始料未有的结局。
一大包钱
我是在半个月后离开医院的,出院的时候创伤基本上痊愈了。而这起事故在我伤好时也已处理得八九不离十了。死者遗体按无主尸体进了火葬场,因为认尸启事在本地和四平媒体刊发后,两地都没有人在启事限定时间内来认领,就好像这是一个与任何人都毫无关系的人。尸体拉走那天我还躺在病床上,得知消息以后曾想跟车去一趟火葬场,不管怎么说我与这个无名之人也有一面之交,哪怕是出于礼貌也应该最后送一送,但是被医护人员坚决阻止了。
就在死者独自离去的几天后,肇事的山东司机也被他远道而来的家人保走了,警方认定他应对这起交通事故负全部责任,但鉴于其事发后能够采取积极措施并主动报警,只判处他赔偿事故造成的全部经济损失,而没有再追究他的其他责任,赔偿数额虽然不如我和老胖预期的那么理想,但也勉强可以称做公正合理。由于一时半会儿凑不出那么多钱,他在临走前只缴纳了警方的办案经费和我的医疗费用,其他的赔偿按着判处要在一个月内才能支付清。总之,这起事故的主要当事人该走的都走了,这使得我也没有了继续留在医院的必要和理由。
我是在早上办理完出院手续的。然后我回病房收拾东西。我将日常用品和没用完的药品统统收拾进一个包里———这些东西都是老胖从自己家里拿来的,药品则是医院看到有人承担费用只管多开给我的。然后再次环视了一遍整个房间,看看是否遗忘了什么东西。这时我想起刚入院时由于大小便不能自理,医院曾配给我一个可在床上使用的一次胜塑料便盆,后来用不着了我把它放在了床底下。虽然只是个盛屎的东西而且还是一次性的,却是已经算在我的医疗费用中的,我想既然我已经掏了钱了当然得把它带走。于是我便掀起床单俯身到床底下找,而事情也正是在这一刻里发生的。当我像个偷鸡贼把头伸进鸡窝那样,撅着屁股把头伸进病床底下的一刹那,不由得僵硬在了这个极其难看的姿势上。直到这时我才又一次发现并想起了它———那个属于死者的、硕大无比的、蓝白条纹的编织包。
就像在某种意外场合不期而遇了一个失散多年的亲戚,我先是有一刹那间的难以置信。因为这个编织包出现在这一时刻,的确显得太过突兀了。虽然我在大难临头、自顾不暇的那一刻,还不忘了交待肇事司机替我拿上它,但是这段时间里占据我头脑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所以,我几乎将它完全彻底地遗忘了。
我在事故现场便进入了昏迷状态,直到在医院里醒来这段时间完全没有意识,我甚至不知道那个肇事司机是否为我拿上了它,如果拿了放在了哪里。我根本就没想到还会再次见到它。但是这种难以置信的时间很短很短,我的心情很快被激动占领了。我一直以为我们并非裸体地生活在世界上,在我们身上或多或少地总会携有一些足以说明自己来历的东西,因而我对警方竟未能从死者身上找到什么始终心存疑惑,觉得这事儿太不可思议了。现在我终于明白问题的症结在哪儿了,死者不是没有携带这东西,而是将这东西不慎丢失了我床底下。
我没想到达个包比我估计的沉得多,以至于我猛地拎了一下竟没拎动,最后不是将它拎出来而是拖出来的。当我迫不及待地拉开拉链,暴露出被它包着的内容时,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变大了。我所看到的东西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力———
那是一大堆捆扎、码放得整整齐齐的人民币!
假如生活
欺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