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的记者提到葛优都是赞美,大学的学妹甚至说葛优就是理想中的丈夫。这加深了我对葛优的好奇。
2002年,我还在《中国银幕》做责任编辑的时候,我们想要约他做个人物专访。他那时候还用呼机,虽然有一个手机号码,但是真的是只供他自己打给别人用的。你呼了他之后,他依据你的留言判断是否回电,如果需要就打开手机给你一个电话,平常时间那手机都关机,发短信的结果多数是杳无音信。寻呼台的小姐似乎都知道那是葛优的寻呼机,因为她们好像明星助理那般专业地对你提问,比如她们直接问我是哪个媒体的,是什么职务。
千辛万苦我才联系上葛优,他说很抱歉不在北京,而且他不想进摄影棚拍造型照片。不用见面,在电话里听声音就仿佛看见他万分抱歉地咧着嘴笑,他说:“就我这个模样,怎么造型都没法子时尚,做封面更不好,会打击群众的购买欲望。”他说话的语气特别诚恳,是发自内心的想法,可是想象着他电话那头抿嘴的样子,我实在忍不住要笑出来。这次没见成面,只是电话采访了几个问题,虽然他有问必答,但是再私人的问题三句话他都能绕回到电影本身去。听着他局促却诚恳的笑声,我觉得他有大智慧。
2003年,路学长导演的《卡拉是条狗》首映。我拿到票去看媒体场。葛优和导演一起出席和记者们座谈。大部分问题都是关于他是否再和冯小刚合作贺岁剧了,他憨憨地笑,接过话筒说自己是个兵,导演说啥就是啥,今天他的头儿是路学长。一句话就把大家都兜回到这天真正的主角上。记者们虽然知道他的伎俩,但是冲着他的笑脸也都识趣。我发现创作团队里有我的学姐在,赶紧跑过去,说自己想要做葛优的专访。学姐答应安排。
专访地点安排在马克西姆西餐厅,据说冯小刚他们都喜欢在这里吃饭。因为是中午的时间,葛优坐下来就问我吃饭没有,说要是没吃,尽管点,他请客。我和摄影师都很后悔已经吃过午饭才来。
葛优坐下的第二个动作是关手机。我想起来关于传呼机的事情,问他,他很惋惜那时候的北京已经没有传呼台了。他还不习惯发短信,但是他都看。访问围绕电影进行,我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关于很久以前他拍的一个电视剧,也是他唯一接拍的古装电视剧,叫做《寇老西儿》。我一说,他就捂脸,叫我别说了,看了那电视剧,他周围的人都说很奇怪———他不适合古装,也不能当官儿。他说自己就是一个群众的范儿,可是我周围的人都喜欢那部电视剧,笑得不行。“所以说失败,那是一个正剧。”葛优很严肃地点头。
大家都爱看葛优的喜剧,觉得他站在那里就可以让人心情舒畅。《卡拉是条狗》里面他演一个失意的中年男人,不但长了头发还一脸苦相,但是观众看了还是笑。“大家伙儿高兴最重要。”葛优满脸无奈却真诚地说。
环玥:作家,《巴黎恋歌》等港台热门电视剧编剧。持有“中国演艺经纪人执照”,熟悉演艺圈内幕,混迹时尚杂志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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