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22版:南京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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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 年 2 月 13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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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宋的年关
石头
王化旭
  老宋是在老家收完稻子之后才到南京来打工的。本来说好了,跟装修队做水电,一天六十块钱,老宋一合计,这样的话干到年底,足够家里一年的补贴了。可是都到年根儿了,老板还没给他发工钱,每次问老板要,老板总是一脸的不屑:“哎哟,我一年的工程好几十万呢,还能欠你这点小钱?”话说得好听,可就是不掏钱,逼急了,老板就笑嘻嘻地说:“你要是不放心,我就把这车子押给你好了。”老宋瞥一眼老板的车,知道这是在打马虎眼,就算真给他,他也开不回去啊。

  老宋很郁闷,就想走出去散散心。其实,说起来到南京好几个月了,他还真没好好地逛过。旁边就是个小广场,平时一到晚上就挤满了人,遛狗的,谈恋爱的,好不热闹,可是在老宋看来,那是城里人的地方,自己一个农民工凑什么热闹呢。今天,可能是因为天冷,人很少,老宋闷闷地抽了一支烟,就挨着广场中央的那个雕塑坐下了。

  这一坐,老宋突然发现雕塑竟轻轻地晃了一下,原来是底座上的螺丝钉松了。他就叹息,这城里人,天天到这里享受,怎么就没个人来维护一下呢?他再用手摸一下,这雕塑好像是铜做的,沉得很,这太危险了,要是哪天倒了,可就要出大事了。于是,他站了起来,转身回到出租屋里,拿来扳手,准备把这螺丝紧一下。

  就在他准备拧第三颗螺丝的时候,突然感到自己的衣领被人紧紧地揪了起来,同时,身后响起了一声大吼:“干什么的?”

  回头一看,是个矮墩墩的胖大妈,胳膊上还箍了一圈红袖章,身后站着几个人。胖大妈义正辞严地指着他的鼻子说:“你要偷雕塑卖?走!到派出所去!”

  就这样,老宋被扭到了派出所。站在警察面前,老宋出了一头大汗,说话更加结巴了,他的解释警察总是不信,后来,他把老板工友都叫来了,警察才把他放了。

  走出派出所的门,老板手里夹着烟,很沉重地拍了一下老宋的肩说:“兄弟,你再没钱也不能这样啊!今天要不是我,你麻烦可大了,知道不?”老宋连连点头,看着老板斜挂在肚子前面的那个钱包,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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