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23版: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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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 年 2 月 13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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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狗瞎瞎
周子敏
 瞎瞎是学校里的实验狗,平日里就拴在实验楼的大厅里,它是在两岁多的时候被同学捡来的。学校里的经费有限,按照常理,做实验的狗大多是比格犬,主要用来试验一些人用或者兽用药物,但它的价格挺高,实验室里也没有几只。而对于基本和简单的操作,普通狗就可以胜任,所以,瞎瞎常被同学们拿来练手,熟悉狗狗们的身体肌肉和骨骼。

  瞎瞎是那种最最普通的小土狗,来学校之前,一直在校门外流浪。它的视力很差,几乎看不清东西,成天混迹在校外的餐饮店边,等候着一点残羹剩饭,聊以度日。后来,有同学把它捡来交给老师,取名叫瞎瞎。从那一刻起,它有了一个固定的栖身之所。

  瞎瞎很乖,任谁去抓它,都很温顺。后来才发现,瞎瞎不仅视力几乎丧失,声带也被人割了,只能发出轻轻的呜呜声。它的主人真是个狠心的人,也许正是他毁了它的声带,却又不愿意照顾它,就这样把它扔掉了。

  可能瞎瞎也意识到自己的境况,只求一宿一餐,从不挑食,更不吵闹,一个塑料碗、一只小纸箱,便是它的全部家当。学校里没有专门拨给它的伙食费,就由喜欢小狗的同学们轮流照顾。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照顾,主要就是将剩菜剩饭收集起来,记得定时喂它就可以了;天冷的时候,再在它的小纸箱里放上几片旧的棉布。

  每次上课的时候,同学们把瞎瞎放到实验桌上,它很安静,从不躁动。虽然没有了视力,它的眼神却让人心碎,看不到一丝青春的活力,从它的眼睛里,只能看到无辜和无助。三四岁的小狗,本该像顽皮的孩童,活蹦乱跳,没有一刻能闲得住,而且生活在一个快乐安逸的环境里,在主人周围跟前跟后,享受主人的呵护。可瞎瞎什么也没有,同学们抚摸它的时候,它微闭着双眼,很少显出兴奋和渴望,顺从地享受同学们手掌的摩娑。

  时间就这样过着,假期就要到了,瞎瞎的命运也到了一个十字路口。老师说,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实施安乐死。和所有的实验狗命运一样,在做出自己的贡献后,基本上都要用这种方式解决。注射过药物的实验狗,安乐死是唯一的途径,因为如果流落到社会,对人类和环境,都会有一定的危险;可瞎瞎不一样,虽然它也是只实验狗,但没有注射过药物,也没有做过什么有毒害性的化学实验,纯粹都是物理上的辨认和练手。

  和老师商量后,他们同意可以把瞎瞎送养,同学们开始联系收养人。可听到瞎瞎是只瞎狗,又是实验狗,原本有兴趣的收养人都打了退堂鼓。放假前,我又去看瞎瞎。那天阳光很好,瞎瞎在阳光中抬起头,似乎在注视远方,背影有些凄凉,虽然它不会说话,内心一定感觉到生之艰辛。生活在黑暗中,连一丝呐喊都不能发出的狗狗,一定是在痛苦地活着。瞎瞎,希望下一世,你会遇到一个爱你疼你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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